帐中静悄悄的甘凤池正自盘算如何可以探出曾静之事也曾想到下去要挟年羹尧但又想到年羹秃武功亦是非同小可万一不成后果更坏。正盘算间忽听得帐下晤晤声响有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几更了?”年羹尧道:“四更啦!”帐门外呜呜声响一声高一声低的吹着号角那娇滴滴的声音道:“今晚是谁吹角守夜?”年羹尧道:“我的好格格说出来吓你一跳今晚守夜的是富山提督呢!你说你好不好福气?有提督军门替你把门!”佳特格格小嘴一嗔说道:“我不信哪有做到提督还要守夜的?”年羹尧笑道:“是我叫他守夜他岂敢不从?”佳特格格道:“我还是不信你真有这样胆子?”
年羹尧道:“好你不信我就把他叫进来让你看看!”帐中亮起吩咐亲兵将外面打更的人唤来。
甘凤池慌忙缩在帐角藉倒卷起来的帐蓬掩敝自己。过了一会听得新兵领了一个人走入帐中。底下佳特格格嘻嘻笑了两声忽听得年羹尧喝道:“你是谁?”甘凤池吃了一惊心道:“这人准不会是富山提督。”
那人颤声说道:“我是富山军门帐下的刘参将。”年羹尧喝道:“富提督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人知道事情不妙忙跪下来道:“富提督因有要事回帐去一趟叫卑职暂时替代。”实是富山因自己身为提督军门吹角守夜被部下看到太不好看因此命令一个参将替代以为年羹尧未必会亲身来查。
那知年羹尧今晚偏偏查问听了参将的说话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大胆的富山他敢不守军令给我一齐斫了!”话一出口便有刀斧手进来将这个参将揪出营去过了一会送进两个血淋淋的人头一个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是提督一个是参将。年羹尧笑道:“格格你瞧清楚了这个是不是富山提督?”佳特格格掩面说道:“吓死人了我不要看快拿出去!”年羹尧把手一挥叫亲兵将给拿去号令。
甘凤池见年羹尧如此残忍甚为气愤。营帐外又有人传报道:“6将军参见。”年羹尧道:“进来!”来的人名叫6虎臣是年羹尧一个心腹大将也有提督军衔进帐行礼之后便开声问道:“富提督呢?”年羹尧道:“我已把他杀了!”6虎臣大吃一惊跪下去道:“大帅听禀我们作战全仗军心军心一散万分危险如今大帅杀了无罪的富提督、刘参将岂不令军士寒心。而且皇上得知也有不便。”6虎臣实是一番好意犯颜进谏岂知年羹尧听了勃然怒道:“俺如今替皇上打下江山便是皇上见俺也要畏惧三分你是什么东西胆敢煽动部下来反对我吗?刀斧手来都推出去斩了!”6虎臣魂飞魄散大叫冤枉。也是他命不该绝岳钟琪听得杀了富提督也急急赶来恰恰遇到6虎臣被推出帐外问了原故急忙止住刀斧手进帐向年羹尧求情甘凤池伏在帐上听得他们低声细语说些什么也不清楚。听了一会只听得年羹尧传令下去道:“看在岳将军面上饶那厮一死。但死罪兔了活罪难饶着令打五十军棍罚他替富山守夜三晚!”令下之后营帐外便听得军棍卜卜之声打得6虎臣一面喊痛一面还要“谢恩”。经此一番喧闹帐外已打五更。年羹尧将岳钟琪送出营帐忽然问道:“曾静还在你帐中吗?”岳钟琪道:“是大帅。”年羹尧笑道:“你这番干得很好皇上定然赏识你了。”岳钟琪毛骨悚然急忙说道:“全仗大帅提携。”年羹尧道:“明日你将他送到我这里来。”岳钟琪道:“是大帅。”年羹尧将岳钟琪迭出回帐再睡。甘凤池见天色将亮急急离开。
这一晚甘凤池虽没有探出什么却知道了曾静下落。但军中防范极严日间实是无法再探军行一日晚上已到北京城外的芦沟桥第二日便可入京了。大军便在芦沟桥附近驻扎。甘凤池到了晚上仍和唐晓澜冒充外营更夫又偷偷飞上了年羹尧的营帐。
这一晚与前一晚又是不同只有6虎臣在营外吹角守夜帐外连十名卫士都没有。只在外帐与“虎帐”相接之间有卫士巡逻。帐中亮起甘凤池伏在帐上可以看到年羹尧的影子在下面走来走去帐中只他一人佳特格格也不在内。
过了一会亲兵带进一人正是曾静。年羹尧道:“你出去吩附不准闲人走近虎帐。”亲兵应了一声急急走出。
年羹尧坐在虎皮椅上冷笑一声说道:“曾老头儿你可知道严洪逵与沈在宽已被斩决悬九门了么?”曾静瑟缩一隅答不出话。甘凤池暗暗骂道:“真是脓包比沈在宽差得太远了!吕留良地下有知一定骂他谬托门墙自称弟子!”
年羹尧双眼一扫冷笑道:“按说你所犯的罪名也该抄斩九族!”曾静嗫嗫说道:“全仗大帅开恩。”年羹尧道:“这就全要看你自己了!”曾静道:“请大帅指示。”年羹尧面孔一板道:“皇上要你将功赎罪!”曾静道:“我不是已将严洪逵和沈在宽供出来了吗?”年羹尧道:“这两人是吕留良的得意传人天下皆知何须你说?”曾静辩道:“但那沈在宽隐居仙霞山来那沈在宽的头颅当不是假的了。怒的是:曾静这老儿欺世盗名竟然临难屈服毫无气骨。
年羹尧笑了一笑道:“这算你一桩功劳但只这点功劳还不能赎你的罪。皇上要你将其他的人也说出来。”曾静道:“信奉吕留良之说的人不可胜计我也不尽知道。”年羹尧道:“只要你将各地要说出来便行。”曾静道:“杭州车鼎丰温州孙克用青州周敬舆襄城黄补庵等都是。”年羹尧道:“还有吗?”曾静又说了几个名字年羹尧过目成诵不须纸笔将几个名字紧记心中。
曾静供了之后年羹尧哈哈大笑道:“曾老头儿你想做什么官?”曾静面色灰白叩头说道:“求大帅开恩千万不可逼我做官!”年羹尧诧道:“这是为何?”曾静道:“我一做官天下之人定知我卖友求荣。可怜小老儿数十年来所积的声名便要一旦付之流水了?”甘凤池气愤之极又暗骂了几声该死。
年羹尧道:“好我将你的心意告知皇上你不做官更好!”后来雍正皇帝果然对曾静张熙毫不处罚。吕留良一案在清代是有名的大案株连甚众连刊刻吕氏书籍的人都被下狱或处死反而是动谋乱的曾静张熙二人却安然无事后世读清史之人无不奇怪却不知其中别有原故。
曾静说完之后小心看年羹尧的面色。年羹尧忽然哈哈一笑道:“曾老先生真是非同凡俗请受我年某一拜!”曾静大吃一惊避开说道:“这岂不折杀老儿。”年羹尧把他强按椅上拜了三拜道:“曾老先生我这一拜乃是替小儿行拜师之礼。皇上必然恕你之罪你可以终老林泉但我求你将小儿带走。”曾静湘油欲言年羹尧道:“大丈夫一言为定我可代皇上先作主张明日我就遣人携同小儿随你同走。可是你得记着绝不可以向人说是我的儿子否则就算我不追究也自有人取你的级!”曾静吓得冷汗直流连道:“承大帅深恩我岂敢泄漏。”
原来年羹尧深谋远虑他岂不知雍正机心极重虽然自己掌握重兵谅皇帝不敢加害。但也不能不预防万一。自从有了儿子就千方百计要为儿子安排一条后路但却始终想不出可以托妻寄子的人选。今晚见了曾静的行事心中暗喜想道:把儿子托他那真是最好不过。皇上既不会疑心我把儿子托给他江湖上与我对头的反清之士又都以为曾静是他们一路的人更不会想到他会收留我的儿子。他又怕死我派心腹跟他他更绝不敢对我的儿子不利。这真是最理想不过的了。
甘凤池却猜不透年羹尧的用意甚为诧异。正在思疑忽见外营的帐幕上人影一闪定睛一看却是董巨川。董巨川奉雍正之命随年羹尧出征暗中又奉命将年羹尧监视。他得知年羹尧提讯曾静也起了疑心可是又不敢像甘凤池一样到年羹尧的营帐之上揉听只敢远远的在外营帐幕探望不料在淡淡的月光下却现年羹尧的虎帐上伏有一人董巨川武功甚高人又老奸巨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想道:“不管他是否刺客我且藉捉刺客为名过去一看。”当下立刻施展轻功出没声的飞掠过去。
岂知甘凤池也是机灵到极伏在帐角动也不动假装没有现。待董巨川到了帐顶陡然将帐幕一掀叫:“有刺客!”倏然飞出横掌一扫董巨川骤然受惊被帐幕一卷又被掌风一逼立足不稳跌落地下。外面的卫士纷纷呼喊赶入年羹尧闻声出来甘凤池已掠出两重帐幕之外和唐晓澜悄悄溜回伙食房去了。
年羹尧一见是董巨川立刻变了颜色。董巨川道:“小人来拿刺客。”年羹尧道:“刺客呢?”董巨川道:“已经走了。”年羹尧道:“何以你不叫喊?”董巨川道:“是刺客先叫!”年羹尧冷冷一笑道:“军中尽是我的心腹何来刺客?天下也没有如此大胆的刺客敢先叫喊的道理。这分明是我的卫土现了你疑是刺客?他们对我忠心所以叫喊。”有些争功的卫士纷纷说道:“是呀我们没料到是董大爷。”董巨川面青唇白急急分辩年羹尧冷笑道:“我又没有叫你守夜何以你会半夜出来巡谭。瞧你衣履齐整断断不是知有刺客才突然从床上跳起的准道是你早就料定有刺客么?”董巨川适才一时心急欲藉口侦查没想到这一点无从分辩只叫冤枉。年羹尧冷笑道:“即算你不是刺客私到我的营帐也是心怀不轨。刀斧手将他砍了!”董巨川无从分辩也无法抵抗任他猾似狐狸也终于死在年羹尧刀下。
甘凤池知道董巨川丧命与唐晓澜抚掌而笑。唐晓澜道:“当年董巨川偷下毒手令沈在宽残废如今受了此报。叫吕姐姐知道一定称快。”
经此一闹又是一夜。甘凤池无法走出军营只好随大军进城。到了北京城外忽听得轰隆隆三声炮响军中有人报道“皇上御驾亲自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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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将军战罢班师日正是君王起忌时!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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