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按捺不住内心的激情,同一天,给叔父母写信说:“常
恐祖宗积累之福,自我一人享尽。”第二天,又给在家的三
个弟弟写信,不无自负地说:“湖南三十七岁至二品者,本
朝尚无一人”,“近年中进士十年得阅学者,惟壬辰季仙九
师、乙未张小浦及予三人”。因此,他叮咛诸弟说:“祖母大
人葬后,家中诸事顺遂,祖父之病已好,予之癣疾亦愈,且
骤升至二品,则风水之好可知,万方不可改葬。若再改葬,
则谓之不祥,且大大的不孝矣。”
曾国藩自率湘军东征以来,战事上常常胜少败多,四处
碰壁,究其原因,固然是由于没有得到清政府的充分信任而
未授予地方实权所致,同时,曾国藩也感悟到自己在修养方
面也有很多弱点,在为人处事方面固执己见,自命不凡,一
味蛮干。后来,他在写给弟弟的信中,谈到由于改变了处事
方法所带来的收获,“兄自问近年得力惟有一悔字诀。兄昔
年自负本领甚大,可屈可伸、可行可藏,又每见得人家不
是。自从酉巳、戊午大悔大悟之后,乃知自己全无本领,凡
事都见得人家有几分是处。故自戊午至今九载,与四十岁以
前大不相同,大约以能立能达为体,以不怨不尤为用。立
者,发奋自强,站得住也;达者,办事圆融,行得通也。”
因此一
年以后,当他再次出山时,他则变得善于应酬左
右逢源,他自己也承认:“余此次再出,已满十个月。论寸
心之沉毅愤发志在平贼,尚不如前次之志;至于应酬周到,
有信必复,公牍必于本日完毕,则远胜于前。”以前,曾国
藩对官场的逢迎、谄媚及腐败十分厌恶,不愿为伍,为此所
到之处,常与人发生矛盾,从而受到排挤,经常成
为舆论讽
喻的中心,“国藩从官有年,饱历京洛风尘,达官贵人,优
容养望,与下下者软熟和同之气,善已稔知之。而惯尝积不
能平,乃亦而为慷慨激烈,轩爽肮脏之一途,思欲稍易,三
四十年不白不黑、不痛不痒、牢不可破之习,而矫枉过正,
或不免流于意气之偏,以屡蹈怨尤,丛讥取戾”。
(2)好评
在经历了一段时期的自省自悟以后,曾国藩在自我修养
方面有了很大的改变。及至复出,为人处事不再锋芒毕露,
日益变得圆融、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