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建刚带着部下人马来到靠近山脚下那方鱼塘时,几位镇派出所民警正站在警戒线外维护秩序,以免围观的村民闯进去破坏现场。
嘈杂的人群中响动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只见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嚎啕痛哭,旁边几个好心的女人在劝她们节哀顺变。
杨建刚挤过人群来到民警面前,表情凝重地与他们交流了几句,然后穿过警戒带走向放在塘边的那具尸体。
赵峻衡、舒畅和顾晓桐紧跟着穿过警戒带,他们准备做现场勘查。
来到尸体前,顾晓桐举起摄像机从不同的角度连拍了好几次。
舒畅见顾晓桐拍完了照就上前一步,蹲在尸体旁边仔细检查起来。他先看了看死者的脸部,没有发现受伤的痕迹,露出的颈脖也没有任何伤痕,只有些星星点点的污迹,接着从脖子上取下串相当粗的金项链,装进物证袋里,然后把目光移到死者那套咖啡色的西装上,透过放大镜仔细查找上面的痕迹,发现可疑之处就用胶带纸提取样本。
然而,由于死者在水里浸泡过一段时间,残留在身上的痕迹很少,就算有几处印痕,也是极淡极淡的,肉眼很难分辨出来,估计对破案作用不大,甚至一点用处也没有。为此,舒畅不免失望地轻叹一声。
过了会儿,舒畅把死者手上的手表取了下来,翻过来看了看背面的商标,是块劳力士名表,掂了一掂再将它放进物证袋,然后将右手伸进湿漉漉的裤兜里,动作缓慢地掏出部手机来。是部新款的苹果手机,不过由于浸泡在水里的时间过长,已经开不机了。他拿着放大镜对着手机仔细看了遍,没有发现任何痕迹,然后把它塞进物证袋里。
到这时候尸体上的痕迹检查就结束了,只得到了项链、手表和手机这三件物证,至于痕迹嘛,收获甚微。为此,舒畅脸上不免露出失望的神色。他站起身向支队长汇报了几句,就走向正在鱼塘边勘查的顾晓桐,准备同她一起查找其它方面的痕迹和线索,期望大有收获。
这时,赵峻衡打开工具箱,取出双白色乳胶手套戴上,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在尸体前蹲了下来。他先翻开死者的眼睑,仔细察看起来,发现瞳孔散大、眼角膜上的白色小点成片状,呈现轻度混浊,接着又查看死者的口腔和鼻腔,发现里面有一些污泥,还有暗红色的斑点,至于它们到底是不是血迹,一时间无法确定。
不过,赵峻衡从这些暗红色的斑点中得到了启示,立马翻动死者的头部,凑近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头发,仔细察看起来。他突然眼睛一亮,在死者后脑的头发上发现了极其浅淡的红色,怀疑是血迹,便赶紧用手按压死者的后脑,触摸到了一个凹陷的大口子,心头不禁一喜。
赵峻衡撩开死者后脑上的头发,凑近一看,发现了一道裂开的伤痕。伤口有四厘米左右宽,周边的皮肉因水浸泡而发白。据此,他可以初步判断,死者生前受到了钝器击打,而且极有可能是致命伤。
这时,杨建刚走了过来,瞧见赵峻衡对着死者的后脑看,便问道:“老赵,你这样盯着死者的后脑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呀?”
赵峻衡点点头,指着那道伤口说:“没错。杨队,死者后脑有道裂开的伤口,头发里面还残留着少许淡淡的血迹,应该是被钝器击打造成的。至于是哪种钝器,现在还不清楚,等做完解剖才能确定。”
杨建刚蹲下向,盯着死者后脑勺上的伤口看,一边问:“这道伤口又大又深,又在后脑勺上,应该是致命伤吧?”
赵峻衡谨慎地答道:“可能性很大,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
杨建刚问:“死者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赵峻衡答句:“别急,我现在就检查其它部位。”说完便解开死者外衣的扣子,接着将里面白色衬衫也解开了,认真察看起来。
不多时,赵峻衡便把尸体仔细检查了一遍,扭头对身边的支队长说:“死者身上没有切创伤、抵抗伤、约束伤等伤情,只有头部的对冲伤,也就是被钝器击打所造成的伤情。”
杨建刚问:“老赵,这个伤是不是就是造成死者死亡的原因呢?”
赵峻衡答道:“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排除还有其它原因。只有对尸体进行解剖检验后才能下定论,现在我只能说,这个伤是造成死亡的一个原因,而且很有可能是致命的原因。”
杨建刚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死亡时间呢?”
赵峻衡答道:“从尸体征象来看,死者眼角膜出现轻度混浊,尸斑和尸僵都已经形成,因此可以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为八小时左右,也就是深夜十二点左右。至于确切的死亡时间,得等解剖后才能确定。”
杨建刚沉吟着说:“深夜十二点,这么晚了,被害人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凶手为什么会选择这么晚作案?”
赵峻衡说:“我想,我们不用现在就考虑这个问题,等找过被害人家属问话后再考虑好了。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这里是抛尸现场,还是第一现场。杨队,依你看这里是不是第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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