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也一边恼火,一边心虚。
熊英委屈:“干嘛啦,我这不关心你么。”
霍也心累,懒得跟他掰扯,默不作声径直走出去。熊英正打算灰溜溜地跟上,身后却又传来什么动静,一回头,他人都傻了。
沈庭御踢了踢地上散架的桌子碎片,抬头凉凉瞥他一眼,冷声问:“你说谁是畜生?”
熊英:“……”
哈哈,白日青天活见鬼了。
“喂,你们这里有捐助的渠道吗?”沈庭御挺认真地考虑着,“这个地方,我要出资修缮。”
“第一,我不叫喂。”
熊英悲愤说:“第二,就算你后台很硬,但如果你敢欺负我老大,我还是会——”
沈庭御斜眼睨他,挑眉。
熊英:“我还是会发你住持的联系方式。”
“……”
期末结束,又是新的一年暑假。
这次大家都考得不错,十八班的同学们也尝到了一点甜头,受到鼓舞,开始发奋图强。
继这狂热一吻之后,其实沈庭御与霍也的相处模式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只是多了一些更加顺理成章的自然的亲密。
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有表白,也没有明确向对方说过“我喜欢你”,似乎还跟从前一样。
只是经常会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忍不住偷偷牵一牵手,轻轻碰一碰嘴唇,但是都不敢再做出什么更加出格的事了。
高考越来越近,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时机,于是他们默契地停留在这段友达之上却恋人未满的关系,舍不得退,也不再进了。
其实心里还是害怕的,没出柜前,要面对什么始终是个未知数。
他们今年毕竟只有十八九岁而已。
很多时候,每一次对视,两个人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克制和冲动在疯狂打架。
可是为了避嫌,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先移开视线,怕冲动占了上风,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霍也想,沈庭御那么优秀,我要努力考上跟他同一个城市,才有资格说出“我喜欢你”。
明明就坐在旁边,沈庭御却想,一直以来好像都是自己主动,霍也从来没表过态,要不是那天在寺庙外强吻了他,可能连这一步都走不到。……不行,自己都已经走了99步,剩下的那一步,必须霍也来说,反正他不能先说。
他们就这么偷着藏着,你拉,我扯,最后一步谁也不敢、不肯迈出来,自以为很隐秘地隔着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瞒天过海。
而那一对闹得轰轰烈烈的同性情侣,也在不久之后退了热潮,被时间一点点粉饰太平。
“七月二十三日,星期六,大暑。
跟沈庭御去了湖北,除了伙食费他妈妈不给他额外的钱,而且因为上次把表卖了给我交医药费还被骂了一顿,怪我。所以这次我带他去武当山玩,开销我出,算是赔罪。
想省钱,坐了18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当时刚上车沈庭御还会亲我,过了一会儿,他开始犯困挨着我睡,又过了一会儿,他醒了,发现火车没有到,好像很生气。也不肯挨着我了。
大概生了10个小时的闷气,我怎么哄也哄不好,结果后来沈庭御自己气消了,然后又挨过来埋进我颈窝里,贴得紧紧。
他说困得头疼,但是认床,睡不着。
我让沈庭御躺我腿上睡,他不愿意,我问为什么,他指了下对面。我一看,原来对面的小孩儿也躺在妈妈腿上睡呢,他觉得跟小孩儿做一样的事很丢人,我听笑了。
我一笑,沈庭御更生气了,张嘴咬我。
真的难以理解,他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躺我腿上睡,却敢在大庭广众下,借着拉窗帘的背身不动声色地咬了一口我的喉结。
好疼,他是小狗。
火车进入隧道的那一小段黑暗,连手机都失去了信号,我在这时候亲了沈庭御,他愣了一下,随后将我压在座位上,热烈地回吻我。
当光亮重新照进载满了人的车厢里,我们已经及时分开了,一个假装看手机,一个默默看风景,仿佛浑然无事发生。
沈庭御说得对,其实大部分时间我并不是一个乐观的人,否则我就不用吃那么多药了。
有时候我常常会想,如果新闻播报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或许我才敢光明正大地去牵他的手。因为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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