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萧湘才回过神,似忽然想到什么。
敛下笑,连忙走到尹云楼跟前,二话不说拉过他的左手,小心掀开袖子,果然强健的臂弯处被一圈又圈的白色纱布包裹。
意料之外的,心莫名被堵塞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着尹云楼深邃眼眸,细心询问:“还疼吗?”微蹙的眉头,包含了深深的自责。
他却将衣袖重新盖上,嘴角露出几分风轻云淡的笑:“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比起他这么多年受过的伤,那支射入他手臂中的短箭的确不值一提。
见他不把伤当回事的样子,萧湘心中莫名生出些许火气,眉头一皱,拉过他,将其推坐在桌旁的木凳上,脸色不佳道:“你先在这坐会。”
言罢,人便转身匆匆出了房间。
被萧湘一股脑推坐凳的上的尹云楼望着离去之人的背影,怔了片刻,随之又微微低下俊容不禁露出七分笑。
到底是一点也没变。
不出半刻钟,那人便端着瓶瓶罐罐和纱布回来。
尹云楼正奇怪她哪来的这些东西时,就看见门外耷拉着脸怏怏的卫忠,见之,心中不禁好笑,却是一切了然。
某人一句话也没说,将东西放到桌子上便蹲下身开始替他换药,而尹云楼也未阻拦,看着倒像很乐意眼前女子为之包扎。
跟着进来的卫忠,看到此情此景,脸上又是惊讶又是不悦,又见自家主子脸上不常有的温和笑容,气的卫忠索性直接出去了!
这丫头怕不是给他家主子下了什么药吧!
被关期间私自出离,看到后,惊的他立马要将其送回房间,哪知上去就被这丫头攥着胸前的衣领,拎着被迫去找药。
你说出手惩治她吧,可自家主子待她又非寻常,不惩治她吧,他一堂堂七尺男儿一路上就被这么个丫头片子当做什么一样拎着。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暂时放下尊严,等到自家主子面前再算账,哪知他都那番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了,他竟无动于衷!
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猜不到那丫头怎么拿到的药么?!就这么纵容她?!
他的底线呢?!
越想越气,索性连门口也不站了,也省的碍他俩人的眼。
灯火微曳,安静的房间只有萧湘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她以为真如尹云楼所说,伤的不重,可当她解开纱布,看到大拇指般粗、足有一寸深的伤口时,心里还是难受懊恼许久。
于是整个过程,一面低着头认真而细心替尹云楼上药,一面嘴里不停叨唠着——
“伤口太深,但幸好没伤到筋骨。药必须每天换两次,十天之内不能沾水,否则很容易感染。还有,伤口未愈合之前这只手臂不能使太大力,否则容易让伤口再次裂开……”
萧湘从瓶瓶罐罐中挑出两瓶药,又叮嘱,一瓶早上涂,另瓶旁晚涂。
她虽知道他此前涂的那种药是上等好药,但其药效却不如她与他配的这两种药齐用的效果好。
玉手纤纤,肤若凝脂,精致出尘的容颜映着烛光使其清丽中透着几分娇艳,低垂的眼眉、纤长卷翘的睫毛一静一动都是那么生动多情。
只是她还不知自己无意之举竟不小心扰了一人心弦,依旧嘴里叨唠着在伤期间,益食什么、忌讳什么。
尹云楼便那样,低着头,静静地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人儿,蛊惑的眼眸含着浅浅醉人的笑意,但也显示了他的几分失神。
到底是禁受不住她那絮叨不停的小嘴,勾起嘴角,带着几分戏谑问:“你那师父倒是个通才,武功一流,连医术也如此了得?”
瞬间,抬起头,看着他不由一怔,她哑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