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是非常累的,不仅身体上累,心理上也很疲惫。
卫星河一屁股坐在新家还没收拾好的大包纸箱上头,拧开那会儿在加油站商店里买的功能饮料。结果她喝了一大口,却发现原本冰凉的温度早已升温了,完全没有解暑的效果,只能勉强咽下去。
卫江说是要自己去买水,结果到了地方也不知道怎么了,支付宝就是用不了,还是临时把她喊过去付的款。不过她也趁此机会顺便买了瓶冰饮料,只是路途忙碌,还没来得及喝几口就不冰了。
晚上的时候,她还收到了来自孙伏的消息,看上去像是刚忙完工作,才有空问一下今天她搬家顺不顺利。
彼时卫星河刚把榻榻米拆出来,端正地摆放在围了一圈的行李、袋子、纸箱中间,点了份外卖,一边挪了个纸箱过来当桌子吃披萨,一边瘫在榻榻米上玩手机。
她随手回复了孙伏一句“嗯,很累,不过挺顺利的”。
没过多久,孙伏就回复了一张照片。
是外面夜景的照片。
“今天的天气很好,夜空很好看。”
卫星河看了眼他拍的照片,意外地发现构图挺不错的,难得在这个城市见到的星子也清晰地在夜色上空闪烁。
“您还在外面吗?”
卫星河顺着话题往下聊。
孙伏回:“是的,刚下班。”
下班?
现在都晚上九点出头了。卫星河疑惑地问道:“啊?你也要上下班吗?”
孙伏:“[疑惑]”
孙伏:“当然,我不是也有工作吗?”
卫星河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您不是老板吗?”
孙伏:“[笑]老板更要准时上班。”
孙伏:“而且没有加班费。”
卫星河先是隔着屏幕被逗乐了一下,但随即想起来,员工要加班费是合法的精神损失,他这种老板没有加班费是因为他干活上班的每一分钟都是在为自己创造巨大的财富。
她瞬间笑不出来了,甚至盯着屏幕上这一串文字的时候,感觉眼前好像能够看到笑眯眯的孙伏背后堆叠着大把的现钞,却装模作样地扶起她赤贫的双手说:“我也是工人子弟出身啊。”
虚伪。
卫星河对着屏幕撇了撇嘴。
第二天,卫星河可以说是又忙碌了一天。除了收拾东西、打扫家里,她还要检查家里缺了什么少了什么,一个人去附近的超市采买,顺便还要检查水表、电表、煤气表,把贴在门上的物业费缴费通知发给房东处理,最后才能美美躺在床上休息。
搬到新家,收拾好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朋友一起聚聚。
卫星河的朋友不多,在同一个城市还有机会时常联系的就那么一个。
她叫翟文归,跟卫星河从高中时期开始就是一个寝室对床的舍友,黑灯瞎火钻一个被窝躲着宿管打游戏的那种舍友。两个人幸运地因为大学在同一个城市,所以联系一直没断。
晚上有了空闲,卫星河第一时间喊翟文归出来一起吃好吃的去,顺便给奶奶打了个电话说明天要过去,流着口水说想吃馅饼。奶奶是远嫁过来的,老家的面食做得那叫一个绝,她的馅饼简直是卫星河梦里都会记得的味道。
这么多年了,奶奶说话仍然带着改不掉的老家的口音。因为年轻时老抽烟所以嗓音沙哑,再配上略显语气很冲的口音,所以奶奶说话听起来凶巴巴的,抱怨着卫星河说她嘴馋又吃得不多,烙个饼怪费事的最后还剩下大半。
“像你姑家小妹儿多好,吃得香那才叫有福。”
小姑家的妹妹比卫星河小几岁,因为年纪跟卫星河相仿所以在一众亲戚里算跟她关系比较近的。
妹妹圆乎乎的脸蛋儿圆乎乎的大眼睛,跟年画娃娃一样,从小就走哪儿都特别招人喜欢。不光如此,她性格还格外外向活泼,几岁还不识字的时候就敢在商场里遇见路演时自告奋勇接过主持人的邀请临场给大家表演唱红歌,高中的时候广播站、文艺汇演、主持人……什么都要沾一点,站台上嗓子银铃一样脆,笑得比太阳还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