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宴一噎。
寝殿确实是柳折枝的,自己是扔了脸面才留下的,这要是再说下去,他不会又说什么罢了,要赶老子走吧?
有被赶走的风险,墨宴没再多说,看了一眼他被面具遮住的脸,带着怒气去偏殿了。
行,柳折枝,你可真是好样的!
第一日当师尊你就给老子下马威,给老子立规矩!
等你跟老子回魔界了,你看老子怎么教你魔宫的规矩!
其实偏殿没有什么不好,往日的折枝仙君那般高不可攀,修为堪称正道第一,住的云竹峰都是整个乾坤宗灵气最充裕的地方,他的宫殿还能不好?
但架不住有人非要鸡蛋里挑骨头,从进门开始就看哪里都不顺眼,都没完全走进去,站在门口就各种嫌弃,根本不往里走了。
墨宴越想越气,最后直接转身往回走。
凭什么事事都听柳折枝的?
他现在又打不过老子,老子就非住主殿,他能把老子怎么样!
不仅住主殿,老子还必须跟他睡一张床!
还抱着他睡!
让他端着什么破师尊的架子,我堂堂魔尊还治不了一个修为尽失的死对头不成!
墨宴回了主殿,气势汹汹的,带着率领魔族大军攻破人界的架势,一脚踢开了柳折枝的寝殿大门。
然后……殿内传来了两声轻咳。
冬日里寒风呼啸,钻进殿内吹到了柳折枝,沾了冷风便是一阵咳嗽。
方才踢门的人僵住了,慌忙关上殿门,身形一闪便到了床前,见柳折枝果然咳得脸色都泛了红,想都没想就上手去给顺气,顺便把人严严实实塞进了被子里。
“你……你冷就多盖被子,坐起来让风吹,现在咳嗽怪得了谁。”
柳折枝看看他再看看殿门口,没出声。
但那眼神足够墨宴理解他的意思了,是自己踢门动静大,他才坐起来查看。
行,算老子不占理,但是……但是柳折枝他就有理了吗?
墨宴想起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也不管柳折枝震惊的眼神,直接把他往里一推,自己躺在了外侧,到底是上了同一张床。
正道讲究苦修,柳折枝的寝殿虽大,但陈设算不上奢华,都是以淡雅为主,顶多就是摆着些他喜欢的好看法器,后来还被白秋都给搜刮走了。
如今就剩这床榻未曾被搜刮过,倒不是因为白秋不好意思,而是这床榻实在算不上大。
睡柳折枝一人还算宽裕,带着一条蛇算是刚刚好,但睡下两人,尤其其中一个是墨宴这样身高九尺的男人,终究是勉强了些。
就算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墨宴都还有一条胳膊放不下,得搭在身上才行。
根本就不可能一起睡的。
柳折枝欲言又止,想说不可,但又想到了方才墨宴踢门进来凶神恶煞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罢了,如今又不能与他打架,被他凶一顿着实犯不上,何况凶完了也解决不了此事,最后他也不会从榻上下去。
这样躺着定然是谁都不会舒服的,柳折枝不舒服但他不说,性子淡漠对这些都不甚在意,墨宴却不行,不光说,还要骂。
“他娘的这个破床为什么这么小!老子早晚把它劈了换个大的!”
从前不能说话,都是在心里骂,突然化形了墨宴自己也没适应,骂出来还愣了一下,赶紧去看柳折枝的反应。
然后猝不及防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