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佑顿时呆住,难道池婙真想拿这么荒唐的理由给他治罪不成?
当即争辩道:“不,这不对!圣人所说之礼,是指男女有别,男尊女卑,绝没有多看了女子一眼就要被问罪的道理!”
池婙脸上的笑容霎时间消失,冷声道:“你还敢狡辩?来人,把李贤佑的眼珠子挖出来,叫他日后好好恪守男子的本分,再也不敢乱看!”
李贤佑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池婙,脸色也发白,张着嘴“我我是……你你不能……”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囫囵话。
此时,行进的队伍早停了下来,周围不知何时站满了官员。
刚开始,这些官员并不敢插嘴。
毕竟这两人,一个是宰相长孙,一个是实权皇后,在情况没有明朗之前,众人掂量了下自己的斤两,就知道哪一个都得罪不起,索性一言不发,静观其变。
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李相一派,背靠世家大族,身份高贵,立场天然站在李勉这边。
少数是寒门一派,因备受世族打压,不得已只能选择支持池皇后来谋取出路,但要是池皇后失势,绝对跑得比谁都快。
此外,就是自诩清流的中立派,并不参与两派的纷争,坚称要做个为国家和百姓做实事的好官,但到底做没做,就不知道了。
而面对池皇后和李贤佑的争执,这些不同立场不同身份的官员心中,自然各有计较。
谁知道,李贤佑只是个单纯看不惯池皇后的愣头青,还是代表着李相一派,在试探池皇后的底线呢?
礼不过是表面的幌子。
李相不想皇后揽权,所以要用礼将她约束起来;皇后想要争夺权利,所以要借礼来攻击李贤佑。
谁对谁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会是最后赢家,毕竟历史只会由胜利者书写。
可他们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池皇后要挖李贤佑的眼珠子。
听到池婙的命令,众人纷纷倒吸了口冷气,这可是宰相长孙,皇后是疯了吗?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众人目光紧张,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一脸的犹豫挣扎。
毕竟池皇后是出了名的狠厉,要是他们这时候上前规劝,一个不小心没了脑袋怎么办?李贤佑有个宰相爷爷当护身符,他们可没有。
眼睛转来转去,最后齐齐把目光投向护卫在旁的金乌卫队长朱承勤身上。
却见他一手按着腰间佩刀,对池皇后的话恍若未闻,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而没有队长的命令,侍卫们也不敢动作。
众人当即松了口气,这朱承勤出身都城四大世族,还是有几分傲骨的。
他不可能听从皇后的吩咐对李贤佑动手,那不成乱来了嘛!
而宰相一派的官员见朱承勤不动手,心中顿时有了底气,齐齐走上前,开口为李贤佑求情。
“皇后殿下,还请您收回成命。”
“李贤佑大胆直谏,乃是为了皇家的尊严,为了圣上的颜面,并无过错,皇后实在不该迁怒他。”
“请皇后收回成命!”官员齐声道,声音震耳。
赵明月早被挤到了边缘位置,她看着这些官员们肃然的脸,心中只觉得恐惧。
这哪里是求情,根本就是逼迫。
可是为什么呢?只是骑马而已,又没有碍着他们什么,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