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徽又是苗讷未来婆婆。
一个女人,她是更相信已经和离的前夫,还是更偏心她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在世俗看来,崔徽的选择几乎可以预见。
这条计谋最大的破绽在于崔止,一旦他主动出卖崔徽,抖出“沈中梨”的老底,崔徽就会满盘皆输。
崔止会这么做吗?
他不会,还会帮着隐瞒!
这点在他现身牢狱将崔徽带出去的时候,她就无比笃定。
崔徽的算计,未必是异想天开。
崔麋想明白其中关节,敛眸低头。
看着彻底定下来的既定未来,一颗躁动慌乱的心逐渐平息:“愿母亲算无遗策。
”
崔徽斜眼警告小儿子。
“二麋,不该说的话别说。
”
她跟崔止不是寻常夫妻,崔麋今儿敢去告密,他爹妈就必须死一个才能收场。
聪明孩子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而不是自作聪明,“懂吗?”
崔麋扯了扯嘴角:“儿子知道。
”
崔徽性命是保住了,但精神损伤仍需长久静养方能弥补,崔麋二人不好长久打扰。
他跟寥嘉一前一后离开。
“多谢先生!
”
崔麋冲寥嘉深施一礼。
在他看到的诸多混乱未来里面,母亲崔徽也不是每次都能保住性命。
哪怕她的死没影响最终结局,但崔麋还是贪心希望一家人能团团圆圆——能圆满,为何要将就残缺?
寥嘉不能在此久留。
离去前,他冷不丁问了一句。
“假使崔女君此番殒命,可有什么恶果?”
崔麋的心猛地一突,面色如常地开始装傻充愣。
寥嘉这边虚晃一枪,仿佛不是试探而是随口一问:“人还活着,总归是件好事。
”
寥嘉来得不声不响,走得悄无声息。
随着崔徽醒来,崔麋也看到鬓角生出白丝的父亲,短短几日他就憔悴了不少,这种变化搁在修为还算深厚的文心文士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崔麋眼眶不觉泛起红色。
“儿子见过父亲。
”
崔止有些意外小儿子会来。
“见过你母亲了?”
“嗯,母亲刚醒。
尽管看着精神头尚可,还跟儿子说了不少话。
但毕竟是普通人,此番必是元气大伤,不知多久能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