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利用这一项曾在副本中施展过的能力,他在美杜莎的眼睛后方,打开了一扇通往西边20米处的传送门,并快步走入了其中。
圣空间的内部,满是由“宗教文字”为绘画的笔触,从而堆砌出来的一片片光怪陆离的景象,他时而看到中国的祓禊仪式……时而看到基督教的洗礼仪式……时而又看见了中世纪北欧的仲夏夜活动。
似乎眼前所见的每一幅景象,都与“净身”二字有关。
等到反犬走出圣空间时,他已经踏入了一栋普通民用住宅的内部。
扭头环顾四周,这是一个非常中式的客厅,摆放着烟灰缸的麻将桌,老式的折叠式凳子,型号过时的电视机,墙上挂着中国结、刺绣壁画,以及一张六人入境的全家福。
厕所里传来动静,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正在厕所里对着镜子敷着面膜,一边扯着尖锐的嗓子对着外头喊:“谁啊?!
”
反犬没有发出动静,只是默默地向后挪了两步贴近墙壁,同时垂目看向袖管里的纸质小人。
只见第一个小人已经随同着“圣空间”通道一齐泯灭。
他的袖子里还剩下两个纸质小人。
其中一个抱着他手腕上的血管低低地喊着“洞穴寓言”、“形而上学”、“理性主义”;
另一个盘腿坐在他的手腕上,念叨着“中庸之道”、“以仁为本”、“知行合一”。
反犬脱口而出:“洞穴寓言。
”
话音落下,身后的墙壁上仿佛在那一刻化为了一个燃烧着篝火的古老山洞,把他的身形拉扯入了其中。
听到细碎的话语声,顶着卷发泡花发型的大妈连忙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叉着腰环视一圈客厅,嘴里咕哝了一句。
“什么声音啊?”
她拿起鸡毛掸子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确认没有人影后暗骂了一句“神经”,然后叉着腰走回了厕所里,继续对着镜子敷起了还没敷完的面膜。
下一刻,客厅里的阴影处缓缓浮掠起了一道诡谲的身影。
他在黑暗中游移着目光,默默审视着这个看似平凡的客厅。
“他的气息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是又一次利用那个传送技能离开了这里么?不,他有可能还在这里面,只是利用某种手段隐匿了身形。
”
柯晓默脸色冷淡,在黑暗中观察了整整五秒钟。
他的身形缓缓遁入了影子里,游荡的阴影在这栋房屋的房间里陆续出现,每一个角落仿佛都曾飞过一头漆黑的枭鸟。
最后,他不得已来到了大妈所在的厕所里,躲在门后的阴影里观察着她的行动。
刚才那个奇怪男人是不是用了什么能力附身到这个女人身上了?柯晓默这样想着,半晌后,他摇了摇头。
“被他跑掉了么……”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身形如同一团墨水般沉静地坠入脚底的湖中,融为一体。
大妈听到身后传来的幽幽叹气声,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嘴唇微微翁动,“刚,刚才那是啥子声音嘛,看来这房子铁定是住不了了啊,真闹鬼了啊我去……”
与此同时,反犬在进入由“洞穴寓言”制造出来的那个山洞后,抬眼向着内部看去。
只见山洞深处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篝火前方,此时正坐着两个手脚被捆住,背对着洞口的原始人。
他们衣衫褴褛,面目狰狞而麻木,嘴里正对着墙壁上的影子嘀咕着什么。
那片影子,是他们的倒影。
看着这一幕,反犬回想起了古希腊哲学家帕拉图的著作《理想国》,“洞穴寓言”这一则故事正是出自其中。
“一群囚犯生活在洞穴中,手脚被捆住,无法转身,只能背对着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