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倒快。”刘子明看着两人连滚带爬的背影笑道,这笑声就像一把锋利的剑,直插在两人的心脏。
待二人走后,南宫夫人柳眉微皱,如弯月般的眉毛轻皱,问道:“弟弟真的信得过宋衡这个黄口老儿?”
刘子明转身无奈道:“非常时期,不得已而为之。”
南宫闻笑道:“夫人放心,我们的刘大学士自有分寸。这两年来,子明和卿儿这趟江湖行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听说了。”
刘子明嘴角泛起苦涩,“南宫伯伯取笑我了,宋衡和甘宁这二人啊,一个懦弱无胆却好大喜功,一个肆意妄为却首鼠两端,都是一丘之貉,至于以后该留该杀就留待圣裁吧,当下还需二人坐镇央州调度大军,必要时侯敲打敲打就好,请二位放心,央州亲人们的血仇我记着,迟早要找相党豺狼们清算。”
南宫闻眼中透出欣慰,一瞬间好像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泰山大人年轻时候的影子。
百里山,天下谋士之王,几十前也曾位列公卿,最擅长的也是这御人之术。
月亮藏进山野,屋内烛火刚熄。
风吹过坐在白虎头上的公子的鬓角,吹开思念,口口默默念道:“你到底在哪?”
明月不在,心事与谁说?
茫茫天地间,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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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太阳宛如暴躁的孩童,将火一般的阳光肆意照射在央州残破的城墙上。破败道观平云观的高鹤台上,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一身显眼红色婚袍,一看就是位俊俏无比的新郎官。
南宫少卿双手负后,目光直视远方山林。
哒哒哒,高台之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刘子明缓缓走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道:“你这新郎官不多睡会?”
南宫少卿看了他一眼,神情严肃,问道:“你昨夜就到了?”
刘子明有些漫不经心道:“接到你们的喜讯,我特意从沧州一路赶回来的,一路未停,好在没有错过,你现在已经是义妹的夫君了,要对她好,不然我这个做义兄的……”
话还没说完,南宫少卿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顶在城墙根上,一脸怒气道:“我才知道,你在岭南九死一生,还有杀龙脉朱宏的事,为何不与我说?自己强出头,死了怎么办?”
刘子明微怔,旋即咧嘴笑道:“反正我祸乱天下,死了不是给你省去很多麻烦了?”
南宫少卿松开手掌,语气平淡了许多,说道:“大乱将起,你我都责无旁贷。”
刘子明整理了一下衣领,撇嘴道:“新郎官脾气不小。”
他停顿了一会,眼神泛起凌厉的弧光,“你放心,在相党倒下和找到小芷之前我绝不会让自己有事。”
“童姐姐呢?”新娘子冷双儿登上高台,秀眉一弯,吐气如兰,“义兄,你把童姐姐弄丢了吧?”
刘子明苦笑道:“义妹来了?”
新娘子提起裙摆,走到南宫身边,蹙眉道:“义兄,连个人你都看不住。”
“小芷不会有事的。”刘子明的眼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古怪,缓缓道:“只是此事却有蹊跷,小芷的失踪不正常,按理说图青越亲自看护就算是有什么意外也绝不可能像这般人间蒸发,可我翻遍了南漳郡也没有找到她的身影,只有一个可能。”
“她离开了宣州城。”
“会去哪呢?”
刘子明摇头道:“尚不确定,我想应该傀儡人有关,我马上下一趟江南。”
南宫少卿微皱眉头,“现在动身?”
“是,没时间与你们相聚了,如南宫所说,大乱将起,届时我会飞鸽传信给你们,收到信后你们就潜伏入京。咱干票大的!”
“我和双儿还不能离开央州,你此行别逞能。”南宫少卿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