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二大爷家。
今天二大爷在家难得的没有打孩子,因为他今天的心情还不错。
往日里他打孩子倒不都是因为心情不好,有时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打。
区别是心情好的时候不一定打,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会打。
不打一顿如何消气?
气不消如何宽心?
心不宽如何体胖?
体不胖如何抡大锤?
说起抡大锤他二大爷可是专业的。
那家伙,就像是在家打儿子一样,熟能生巧嘛!
呃?怎么又转回去了?这还真是一个完美的闭环呀……
对于张建国考取电工证这件事二大爷是毫不在意的。
电工虽然在厂里很稀有,地位很高,不过对于他这个轧钢厂的七级锻工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现在全国已经全面推行八级工制度。
电工与锻工、钳工、焊工等技术工种都一样,一共分为八级。
一个普通工人从一级工升到八级工最少也得几十年,更多的工人一辈子都被困在某个级别,直到退休都再难前进一步。
就比如他二大爷,如今已经停在七级锻工好多年了,估计这辈子都难以晋升八级锻工了。
不过尽管如此,七级锻工已经是整个轧钢厂少有的大师傅了,轧钢厂多的是一辈子都卡在五、六级的工人。
所以对于二大爷来说,一个一级电工确实不值得他多过的关注。
二大爷悠闲的喝着小酒,桌上的下酒菜赫然是一盘香喷喷的煎鸡蛋。
“爸,今天心情不错呢?要不咱俩一起陪您喝点?”
一旁的刘光天、刘光福两兄弟一直盯着桌上的那盘煎鸡蛋,早已是眼馋的不行。
喝酒是假,想吃煎鸡蛋才是真!
“去去去,滚一边去儿!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想喝酒?看我不收拾你们一顿!”
二大爷起身作势要打,两小子见势不妙立马跑了出去。
二大爷随后又坐了回去,嘴上还骂骂咧咧:“这两个小兔崽子……”
后院二大爷家是一阵鸡飞狗跳,而前院三大爷家则是安静的有些诡异。
三大爷一家安静的坐在饭桌前,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的吃着饭。
说是吃饭,其实就是一人两个二合面窝窝头,再加一盘腌菜。
在三大爷家,即使是一盘腌菜也要每个人几根分的清清楚楚。
大儿子阎解成一言不发的啃着窝窝头,显得无精打采!
今天的电工证考核他不出意料的再一次失败,本来这次考科之前他也没做太大的希望,就是想再碰碰运气,说不定新运气好就考上了了?
可没想到好运气居然落在了张建国那个臭小子身上!
真是够郁闷的!
三大爷瞥了眼阎解成,摇了摇头,眼中尽是鄙夷。
他可不是一个会说安慰话的人,也不管此时适不适合,当即就开口挖苦道:“你说说你,去年没考上就算了,今年怎么还是没考上?不就是一本电工证?就那么难吗?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高中高中考不上,一张电工证考了两年,还是没考上。什么玩意儿?还不如那张建国呢?人家张建国就看了几天书,一次就考上!你还有脸吗?你还好意思吗?”
三大爷的话一针见血,像似一把尖刀,又快,又准,又狠,直插阎解成的心窝。
阎解成被说的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一旁的三大妈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老头子,解成已经够难受的了,你就不能少说点吗?”
“难受?他难受?我还难受呢?我怎么养了个这么个没出息的玩意儿?我不仅要说!还要狠狠地说!他要是有本事就给我来个知耻而后勇,也让我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