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得了病,盛京愿意为她提供最好的医疗保证,已经算仁至义尽。”
不是扶不起。
是不愿意扶,没那么多耐心扶。
至于提供的医疗保障,不就是解约的条件吗?
言欢从胸腔里闷出一声沉沉的笑。
言柠听出了嘲讽的意思,“在心里骂我这种过河拆桥的做法太无情?”
言欢摇头,“这种做法不仅能止损,还能将利益最大化,作为一个企业的决策者,您没有做错,只是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现阶段的我使不出。”
原本她认为跟在网红屁股后面当名低存在感的助理,只能学到那圈子里装腔作势的各种本领,现在言柠却直白地给她上了更为深入的一堂课。
言柠不置可否,“那就给我学。”
言欢咬唇不语。
“问完了吗?”
言欢看出对面秋后算账的架势,还是不吭声。
言柠也直入主题:“为什么要和梁沂洲结婚?”
言柠和言兮看法一致,梁沂洲那段不像表白却胜过表白的说辞纯属杜撰。
梁三有心但无情,反观自己这侄女,无心但有情,上次她看他们就觉得不对劲,尤其是言欢,看对方的眼神相当不清白。
“因为秦执不适合。”言欢平静地说。
到这份上,她还在声东击西,顾左右而言他。
言柠没那么闲情逸致陪她消磨,直白地将话挑明:“秦执不适合你,梁沂洲就适合了吗?”
秦家有秦彧那种禽兽在,家风糜烂,长子秦隐倒不沾风月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之事,行事做派高深莫测,让人看不透,单论起手段,像毒蛇一样,比他父亲还要阴毒狠戾,秦执那样的二世祖,到他面前,根本不够他玩的,言欢到秦家后,日子不会太平。
可梁家的水就浅了吗?
梁品霖目前还担任着梁氏的董事长之责,但在五年前,已经把公司的重大事务都转交到长子梁沂洲手上,自己当个清闲的挂名掌柜。
这五年来,梁沂洲过得并不太平,各路虎视眈眈,内忧外患、明枪暗箭层出不穷,光是人为制造出的意外就多达数起,只是他命大,基本都安然无恙,只有一次落了个轻伤。
言、梁两家联姻后,朝向他的火力只会只多不减,作为枕边人的言欢自然会受到连带伤害。
她不信言欢没有想到这层面,是该说她跟珈和一样是个辨不清轻重的恋爱脑,靠着这一腔的孤勇就可以做到不管不顾,不计一切代价和后果,把周围所有人耍得团团转,还是说她其实早就做足了准备?
事情发展到今天,多多少少都在顺着她构想的方向走,可她有这翻云覆雨的能耐吗?
言欢见招拆招:“适不适合我不知道,但我喜欢他——”
怕这几个字不够有分量,她多补充了句:“三哥是目前为止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
这话打乱了言柠的思绪,也听笑了她,“你喜欢他什么?家世、皮囊,才智,还是展露出的温润心性?言欢,千万别弄混了仰慕和爱情。”
那几个字在言欢脑子里过了一遍,一字不差地转述而出:“家世、皮囊、才智,还有他展露出的温润心性,这些我都喜欢,而且是缺一不可。”
如果梁沂洲只是个皮囊、品性优越的普通人,她就不会喜欢上他。
千金大小姐和穷小子的故事在她看来就是不入流的笑话。
顶着地位悬殊的现实,说出矢志不渝的告白,再许下令人动容的海誓山盟,最后还妄想得到天长地久的结局。
这样虚浮的爱情,骗骗沉迷于言情小说里的天真少女就够了,她不可能相信。
另外,她穷奢极侈惯了,入俭极难,要她矮下身段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无异于天方夜谭。
她也相信,要真过上这种生活,原本令人着迷的爱欲只会被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蹉跎消磨成一地的鸡飞狗跳,到最后如干涸的身体一般,挤不出分毫激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现实的爱情观惊讶到了言柠,空气安静了有两分钟,先等来的依旧是言欢的声音:“撇开喜欢不说,我也需要他,他是我现阶段的最优解。”
平铺直叙的语气带出一个与利益紧密缠绕的现实,仿佛她口中的喜欢只是用来论斤称量的砝码。
这就是言家人,纵然心底有爱,他们的爱也都是自私的,或者该说,他们的本性就是凉薄自私。
言柠敏锐地揪出她话里另外一层关键,“你需要他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