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真心喜爱她,或许,只是看中她这张脸和继妹的禁忌身份,想玩玩她罢了……
嬴澈一见她露出这副柔媚无依的讨好模样便知她又是在应付自己,在心间无声冷笑。
却也失了同她周旋的兴致,只道:“随你吧。”
他不会过分逼迫她。反正最后,她自己会来求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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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将丈夫身后事的消息暗传给太傅后,令漪一连多日闭门不出。
她没有拿回那串项坠,仍装作不知,本该竭力修复与晋王的关系的她一味躲着他,逃避着那些一眼便可看到谜底的猜想。
期间晋王也再未来过,兰雪堂以为她得罪了晋王,私下里愈发得意。令漪就这样在惴惴不安中混沌虚度了好几日,直至三月十五,收到华缨的邀约。
仍旧是在大福先寺的庵房之中,华缨将齐之礼写好的表文呈给她看,眉眼略萦喜色:“你看看,他这封表文不仅把我们的交代都写进去了,还援引了太|祖在景元十年、太宗在延熙九年皇后千秋诞辰赦免掖庭女奴的旧例。下个月十六就是皇后生辰了,虞家那丫头幼时我见过,比起她父兄,算是心慈的。想来,应是能成的吧。”
一向淡漠的冷美人此时喜形于色,翠眉娇横,横波盈笑,娇俏得有如二月枝头的芍药,竟似比她自己脱籍还要高兴。
令漪也颇受感染,笑靥如花:“他们礼部的人,自是更会比咱们找依据的。”
这件事进行得太顺利,她总有些隐隐的担忧。华缨见她秀眉轻颦,脸上笑容也随之黯淡:“怎么了?”
“没什么。”她轻轻摇头,转了话题,“只是在想,届时王兄会不会答应。”
“这是朝廷布施恩德的好事,若皇后点头,晋王焉有不从之理?”
令漪不能明言,只好笑笑不语。她们的计划已足够曲折周密,并未直接涉及骆家旧案。但王兄那样聪明,她担心会被他勘破……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借此为难她。上次,她应是大大得罪他了吧。若真要落井下石,她也只能受着。
这些天,她也试图说服自己,不过是交易而已,卖身给谁不是卖?王兄年轻俊美,她并不吃亏,大不了日后想法子让他厌恶她,再脱身。
可她又是热孝,同自己的继兄通|奸,事情传出去她就全完了……这怎能叫人没有顾虑呢?
“对了,”华缨拾起净瓶里插着的玫瑰轻打了下她额,笑道,“你的那位王兄为人如何?要不我去勾他试试?只是上次上阳苑上他可是正眼也不瞧我一眼,可真叫人伤心呐。”
“别开玩笑了。”令漪微微赧颜,想起那日握住自己的那双炽热大掌,脸上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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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为人清正,爱护弟妹,若他知晓你是冤屈的,一定会帮我们的。”
既说回正事,华缨也敛容道:“那届时他那边,就要劳你多费心了。”
“嗯。”令漪轻轻点头,“再说吧。”
二人商议即毕,令漪便欲离开。这时华缨身边的小丫鬟满脸焦急地闪身进来,华缨一见她便变了脸色:“不是让你在楼中留守么,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不好了娘子,”丫鬟慌乱地道,“礼部的相公来了,就,就是上回和您见面的齐相公,他要带念奴走!”
“念奴”即是华绾的花名,华缨霍地起身:“你说什么?”
话音才落,她人已掠过门边。令漪忙同簇玉跟上。
抵达花月楼后院门已是两刻钟后,令漪没敢挨得太近,只令车夫将马车停在斜对面的茶馆门前,隔帘静观。
齐之礼已从楼中出来了,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满脸的酒色财气。一手拽着华绾左腕,走路颤颤巍巍,俨然喝得极醉。
华绾被男人紧紧攥着,害怕与抵触之情溢于言表,却不敢哭。华缨着急忙慌地跟在身后,随行的还有花月楼的老鸨及三五名穿红着绿的莺莺燕燕。
“齐相公。”
华缨拽着华绾另一只手,面上陪笑:“华绾她还小,且有差使在身,是不能随意离开花月楼的。您若想听她给您唱曲儿,就留在楼中听吧,我们姊妹几个也好一起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