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恪流里流气地笑,摩挲着自己的寸头,一时没有答话。
肖长渊却替他急了,但瞧他样子,顿时敌我阵营划拉开一条线,转身就站到焦棠身侧,与周南恪对峙。
周南恪见他们这般样子,好笑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肖长渊哼一下,“那可不一定。你到底是谁?”
周南恪指指自己的鼻子:“货真价实的周南恪。”
焦棠问:“也是货真价实的玩家?”
周南恪略略沉吟,半天说:“看怎么定义吧。”
齐铎已开展鬼化能力,他们的对话自然落入耳中,他在下方审视,不轻不重道:“你不是这场的玩家。”在场都是高级玩家,声音虽不大,但都听得很清楚。
肖长渊大叫:“他不是?”
焦棠快速解释:“我们一直纳闷为什么凶手明明计划周全,却选择在热闹的傍晚进行屠戮,那是因为真实玩家到场的时间,即游戏开场的时间就只能是傍晚,就好像剧本第一幕就是那个时候,他们没得选。”
肖长渊恨恨瞪周南恪:“所以你才等在村里,假装是玩家混入我们的队伍。这场从头到尾只有我,焦棠,齐铎和燕子四个人,你就是个搅屎棍!”
一听“搅屎棍”三个字,周南恪登时脸色大变,吼道:“别说得太难听。”
焦棠不为所动,继续对峙:“系统根本不会允许不存在的玩家出现在游戏里。除非你们清洗计划的人动了手脚。所以这个现场从一开始规律就是混乱的,死去的玩家魂体也不会被刷出去。我猜你们的目的,就是让死掉的玩家魂体附身在进来的新玩家身上,顺利偷渡出去。难怪祁千刀说你们是做买卖的。”
周南恪虎下脸:“原来你连清洗计划都知道啊。这么说也没错,这个现场就是我们包下来,“洗白”玩家魂体的。可是呢……”他忽然眼尾危险的眯起,道:“这并不代表系统失灵了。你们这些真实玩家写不出答案照样要死。”
话刚说完,他拳头化成铁就朝最近的肖长渊脸上招呼。
肖长渊早做防备,偏头一闪,躲到晾晒的床单后面,周南恪气得将床单扯下来,当面便撞见枪口,肖长渊举枪,脸上全是被背叛的愤怒。
周南恪徒手上前,硬抢肖长渊的武器,肖长渊也不心慈手软,飕飕发出两枚子弹,全打在周南恪脸上。
周南恪被打得歪过头去,他却呵呵地抖动,原来他面上覆盖一层伪装后的金属,子弹只打凹了两个洞。
肖长渊反应灵敏,立即射出第三枚子弹,嘭地巨响,周南恪被打飞出去,后脊骨撞在阳台侧墙,当即撞散了半面墙。
周南恪闷闷叫疼,其实可以不打,他真不愿意打,这会儿一边气队友太无情,一边气自己一时不察竟让肖长渊替换了武器。
等他再起身时,焦棠喝一声:“拘!”
一瞬金光泛开,串满铜钱的红绳索绕上他脖子与双腕,紧紧缚住,周南恪使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将绳索割开,他索性放弃,对着空中暴喊一声:“杀千刀,快来!”
隔壁楼房后,祁千刀缩回抠脚的手,放在嘴边当扩音器,喊:“等我。”
然后兔起鹘落,跳到电线杆上,正要飞出一把刀放倒焦棠,突然周围空间扭曲,刀身扎入一片看不见的空气里边,飞不动了。
祁千刀凝神下看,齐铎的面上覆着一层鬼气,银枪缀着寒光,已经追上他所在的位置。祁千刀哎哟一声,忘了还有一个,忙不迭地跳下电线杆,抡起左脚踢向齐铎面门。
齐铎空手劈开他的腿,接手时,竟然劈的是一柄夹在脚趾间的杀猪刀。齐铎手臂登时破开口子,幸好一记回马枪,将祁千刀逼退回去。
祁千刀再想出奇制胜已然不易,况且齐铎的鬼化空间不断压缩,犹如千斤重量压在他的身躯之上,他的血管快要爆炸。
祁千刀终于露出点慌乱,咬碎后槽牙,硬是挤出三分力气,钻破脚底的土地,然后咻地滑入下水道中,转瞬逃走了,在下水道潜伏奔跑。
齐铎不熟悉村里水道走向,只凭眼力和方位,倏忽投掷出银枪。
登地!银枪蜇入土里,一道洪亮的叫骂越来越远,但听得出祁千刀在喊:“唉呀,老子的屁(pi)股!你爷爷的!”
周南恪望着队友扬长而去,绝望地闭上眼睛。三道火辣辣的视线钉在他脸上,他又不得不睁开眼,无奈地笑了。
三人将他拖到客厅中央,肖长渊负责审讯。
肖长渊问:“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刘信雪到底怎么死的?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们争取从宽处理。”
周南恪盘坐在地上,说:“大哥,我跟你们跑了七天,我也是个外来玩家,怎么会知道刘信雪是怎么死的!”
肖长渊怒目而视:“别想糊弄过去,你是清洗计划的人,在这儿守株待兔,会不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