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焦棠与他想到一块去。他们都不认为于良欢会是正确答案,这从尸体背面一刀毙命可推断出。若说画室与舞蹈室,被害人的死亡是冷冰冰的物理机械所致。那么薛晓鱼的死便带有凶手的主观情绪在里面。
从死者状态上看,凶手杀人时内心是极其矛盾的。一方面祂痛恨这些造成程巧菊死亡的帮凶,另一方面祂又不忍心让学生看见自己凶残的一面,从侧面讲,祂是爱惜自己的学生的。所以,平时祂应该是个疼爱学生的好老师。而于良欢是海军,思想政治课老师,似乎少了这股柔情。
排除了于良欢,授课名单中还有十二位!
焦棠:“能够攀爬上塔的,体力不会差。”她顺手将名单中六位年纪大的老师划掉。
“女性体力不足,也应划掉。”齐铎也逐一化去女老师的名字。
倏然,两人都凝滞住,一个名字跳入他们视线。名字并非重点,重点是祂授课的内容及祂的身份。
课程名称是《新时代女性防护身体安全知识》,授课人冼辛华,体育老师。
一名女体育老师,同时具备充当邱莹、候心悦、薛晓鱼的任课老师条件,同时符合薛晓鱼夜跑时陪伴的对象,更具备强健的体能去攀爬钟塔。
嫌疑人终于出现了!齐铎脸上沉郁云开雾散,焦棠也长长吐气,难得咧开嘴笑。
“嗯……我想起来了。”焦棠两掌合十,懊悔自己没有早些回忆起关键信息。她得意道:“我知道她是怎样取走绳子了。”
“那天,我见过塔下围观人群里有一个小孩,小孩手里抓着风筝不停玩弄。当时她身边立着一个女人,恐怕就是冼辛华。”
风筝?齐铎想象小孩在塔下守住一个风筝,风筝线尾部正连着那根带珠子的绳索。没有人会去怀疑风筝的线,甚至没有人会去在意风筝有没有线。当冼辛华从理科楼过来后,她向小孩道谢帮忙自己看顾风筝。
她缓慢收线,自然而然将多出来的线收回囊中,接着将风筝送给了小孩。整个过程她都不曾担心过阴谋会败露,因为她相信就算风筝被人发现,也没有人去管风筝为什么会勾住另一段珠子。
“而且,冼辛华是体校生,在射击上曾得到专业培训,很有可能她的特长就是射箭。”齐铎断言。
这时,闻风诗社的学生稀稀拉拉往草坡上路过。刘明媚一脸怅然,嘴里还不断说着什么劝其他人停下。
焦棠冲他们远远招手,刑薇见到了,转头告诉其他人,于是队伍等在坡上。焦棠与齐铎快步过去。
焦棠向他们了解冼辛华的背景。刑薇一听见这个名字,脸色微妙地红了。
齐铎逮到她前面,严肃问:“冼辛华是不是与程巧菊很熟?”
刑薇点点头:“算挺熟吧。她是程师姐的体育老师。”
焦棠目光灼灼,问:“体育老师只是上课会接触,为什么会熟悉?”
“这个嘛……”刑薇迟疑起来,很为难地避开其他同学的眼神,等了大半天才慢吞吞说:“他俩因为都喜欢看国外的一些小说,所以很谈得来。程师姐说过,冼老师待她很不一般。”
不一般到可以为她杀人,恐怕二人关系已超越普通朋友吧?焦棠与齐铎了然对视。
另一个学生忽然开口,提供线索:“这么说起来,我倒记起师兄去还哑铃时,管器材的正是冼老师。”
焦棠震惊,又瞬间反应过来,难怪程巧菊会偷偷溜进器材室里,甚至她以为冼辛华见到她留下来了,于是才没有立即敲门呼救。她渴望与冼辛华见面,向知己倾诉自己的苦闷。但冼辛华阴差阳错地没发现她,促成悲剧发生。
冼辛华事后听闻马施联合其他学生欺负程巧菊的事,认为诗社的人故意留程巧菊在仓库内,于是将所有仇恨都转移到他人身上。这才导致她想在密室中谋害诗社学生,使他们在临死前也感受程巧菊当时的窒息与无助。
学生们又陆续向前走,刑薇也道别焦棠他们,汇入人群。刘明媚在后面喊:“你们都走了,宋聪怎么办?”
但其他人冷漠地离开,并未给她答复。刘明媚失落地垂泪。
焦棠无暇安慰她,天边的红霞已连片“烧起”。齐铎拿出信封,抬头问:“写吗?”
焦棠沉静说好,却先摸出手机,向苏雅发去答案。
“没看出来你是个热心肠的人。”齐铎揶揄她。
“怎么说她也是因为我粘合魏凝玉尸体才落得那副模样。”焦棠是非分明地摆道理。
齐铎啧一声,不再理她,兀自写下“冼辛华”三字。
焦棠稍迟落笔,在夕照下,她仿佛听见从远处湖面吹来的坚毅的声音,宋聪正一个人立在台阶上,振臂高诵。他念的不是诗歌,而是燕津大学的校训——
真理自由进步
马施追求诗歌的真理,宋聪追求自由的表达,这些都是一座大学稀疏平常而又共同的习惯——进步!
焦棠写下答案。
傍晚的广播飘扬开歌曲,答案在歌曲中渐渐也成为光阴的颜色。她最后听见——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地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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