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正本来想要去非浊那里考证一下佛经的事,结果种下去二十多天的猫草竟然一直没有长出来。非浊急了,围着孟正转来转去,一直在纠结猫草的事。
孟正其实早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为了不打击孩子,就一直拖着没处理。现在见孩子等不及了,他找了个铲子把手制花盆里的土翻起来。谁能想到花盆底部的孔被堵住了,三分之二的泥土泡在水里,种子显然已经被泡烂了!
虽说猫草很好发芽,狗尾巴草尤其命贱,但前提是不要泡烂啊!
“奇怪……按照我说的浇水频率,不至于把种子泡烂啊!”孟正虽然没有养过花花草草,但是他帮父母种过菜。作为一个既有种族天赋又有过相关经历的大人,他不信自己能把猫草种成这样!
不过,因为这个是沈非浊想种的,孟正就把主要的种植任务给了他,像浇水一类的,都是让沈非浊自己做的。有时候孟正有点忙,就会顾不上它。
“沈独清,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往里面浇水了?”孟正怀疑地看向沈独清。
“我没有!”沈独清怀疑地看向沈非浊,“非浊,你是怎么浇水的?”
沈非浊萌萌地说:“早上浇一点,晚上再浇一点啊。”
孟正:“……”
孟正确实总是看到沈非浊跑去阳台找猫草聊天,但他从来没想到,沈非浊聊天时还附带浇水的。早晚都不少浇水,猫草就是被沈非浊浇水浇死的啊!
沈非浊继续萌萌地说:“我浇水时,要是水满得溢出来了,我就端去卫生间倒掉一点点。”他的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丝炫耀,显然觉得自己做得很对。
浇水浇得溢出来……孟正抽了抽嘴角,问:“非浊,为什么你浇水要浇得这么勤快?哥哥明明告诉过你,瞧着表面的泥土有些干了,才需要浇水。”
沈非浊皱了皱小眉头,问:“可是,多浇点水,种子不是会长得更快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你们每次劝我吃饭时就是这么说的。”沈非浊理直气壮地说。他跑到沈独清面前,学着沈独清的语气:“非浊,多吃点,能长高高哦。多喝点,可以长壮壮哦。我们吃饭喝奶就能长高长壮,那弟弟多喝一点水也能长高长壮吧?”
哦,这种子还是沈非浊的弟弟。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太想让它发芽了。”沈非浊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一口纯天然的黑锅就这样甩给了大人们。有理有据,简直让人无法辩驳。
沈独清蹲下-身,揉着弟弟的脸。你个小屁孩,还懂什么父母心!
孟正趁机给沈非浊讲起了欲速而不达的道理:“我们虽然会劝你多吃一点饭,但也是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劝你吃饭呀,难道我们会让你一顿吃掉一电饭锅的饭吗?肯定没有吧?如果你真吃那么多,小肚肚肯定会被撑坏的。而你给种子浇的水实在太多了,已经超出了它的承受范围。非浊,种子长大是需要时间的,你要给予它耐心,等着它慢慢破土,而不是使劲给它浇水……”
“那种子还能发芽吗?”
看着孩子单纯的眼神,孟正犹豫了一下。他想着是不是应该欺骗沈非浊,拿别的种子替换一下,省得让孩子伤心。但沈独清冲着他摇了摇头,孟正就选择了实话实说:“很遗憾,不能了。它们被你浇水浇坏了,再也不能发芽了。”
沈非浊没有哭,但很失落。
孟正领着沈非浊去了楼底,在花坛里挖了个浅坑,把泡坏的种子连带着湿润的泥土一起埋掉了。这一晚上,孟正都在和沈非浊讲道理,并且时刻注意着沈非浊的心情,就把沈独清买了佛经这事抛在脑后了。
等孟正回过神来再想起来佛经时,他发现沈独清已经养成了每天睡前翻一翻佛经的习惯了。孟正掐指一算,沈独清正好处在中二期啊。很多青少年都喜欢在中二期开发出一些与众不同的爱好来,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难道沈独清的爱好是当和尚?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沈独清是一个智商很高很聪明的孩子。孟正和他一块儿跳的级,但自家人知自家事,孟正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拿自己当勤奋型选手,却认为沈独清是绝对的天赋型选手。在他的心里,他对于沈独清的评价是高于自己的。
孟正想到了自己重生前看到的新闻,国内顶尖学府的数学系、物理系等的研究生,都是聪明人,但每一届总会有那么几个学得不错的学生选择出家。
他们智商太高了,忍不住要思索生命和宇宙的起源,就被宗教吸引了。
怕沈独清真有出家的心思,孟正特意在周末时炖了一锅红烧肉。见沈家两兄弟一块接一块地吃着,孟正试探着对沈独清说:“当和尚就吃不上肉了……”
“这不是绝对的。北传佛教是禁肉的,但南传佛教也就是原始佛教,他们有托钵化缘的传统,化到什么就吃什么,不挑,所以不禁肉。”沈独清说。
这才短短几天啊,没想到沈独清竟然对佛教文化了解得这么清楚了!
孟正忧心忡忡地问:“你没有出家的打算吧?”
沈独清被孟正这一副“唯恐孩子误入歧途”的样子逗笑了,说:“啊!你误会了,我、我确实最近在看佛经,但我就是……就是想陶冶下身心而已。”
“那你别陶冶得太过了。”
“怕我出家?不会的,和尚不能结婚,但我还想要找个爱人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