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雁,她就是一个奸诈无耻的卑鄙小人!”
铛一声撂下酒杯,姜殊晴咬牙切齿,拿起叉子把司康戳了个稀巴烂,然后一把塞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嚼。
左星凝不知道她是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也不敢问,生怕姜殊晴也把她的脑袋当面包嚼。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姜殊晴怒气冲冲从楼上下来,一路走一路砸,抓起什么都朝钟离雁丢。
于是,方才还风度翩翩气宇非凡的女人瞬间变了脸色,顾不得维持虚伪的假面,转眼便抱头鼠窜、连连求饶。
场景太过于玄幻,以至于左星凝的第一想法甚至是——原来钟离雁衣服上的紫色痕迹还真是被泼了酒。
有侍者听到动静赶过来劝架,但似乎心有忌讳,这个不敢碰、那个不敢拦,挤挤攘攘拥在走廊里,最多也就起到了路障的作用。
混乱间,姜殊晴被钟离雁引进小宴会厅,后者泥鳅一样灵活地逃出来,正想关门,余光中瞥见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左星凝,然后把她也一起打包塞了进去。
谁都不知道钟离雁是怎么想的,就连被拉扯的左星凝也没有反应时间。
楚时音的动作慢了一步,小厅的门在眼前关上,左星凝只匆匆瞥到她被钟离雁拦住后,难看至极的脸色。
好在,姜殊晴杀意虽重但都是对着钟离雁,失去刺激源,再看到左星凝,她心里的另一个念头就占了上风。
姜殊晴四处张望一圈,就地取材:“左星凝,你会喝酒吗?”
“……”
左星凝拿出手机,和楚时音说不用担心,姜殊晴已经冷静下来了,虽然,她的精神看起来还是不怎么正常。
【没受伤吧?】
【钟离雁说,她总听姜殊晴提起你,觉得你说不定能劝住姜殊晴,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多牵制她一会儿,无论成与不成,都算欠你一个人情】
【害怕的话就出来,我在门外】
左星凝看着最后一句话,心里一暖。
“喂,”她问姜殊晴,“钟离雁的人情很值钱吗?”
“提她干什么,晦气,”姜殊晴皱了皱鼻子,不情不愿地说,“也就,值那么一丁点点儿吧。”
姜殊晴的话要反着听,左星凝心里有了数。
【我知道啦,放心,我和姜殊晴只是在聊天而已,她没对我做什么,姐姐你们放心谈,人情算到姐姐头上就好】
“左星凝,”见她终于收了手机,姜殊晴不耐地催促,“你到底会不会喝酒啊?”
“我会。”
她会,个屁。
左星凝往嘴里送了勺酒酿圆子。
姜殊晴委屈地看她一眼,还想说那根本不是酒,可又反驳不了“名字都有酒为什么不是酒”的歪理,只能把这句话咽下去,把气全都发泄在钟离雁身上。
“混蛋东西,以为把长辈都搬出来我就会同意跟她结婚了吗?!她就算把她太祖的坟挖出来都门都没有!”
“是是是。”左星凝吃了块蛋挞。
为了方便谈事,钟离雁提前清过场,此时小宴会厅里只有她们两人,人虽少,酒水点心却样样齐全。
“还说什么先培养感情?”姜殊晴咕咚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净,“培养个屁!我死也不可能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对对对,”左星凝嚼嚼嚼,“不过还是不死比较好……”
“你什么意思!”姜殊晴找到由头瞬间发作,“你也要让我跟钟离雁结婚?!”
“……不是,冷静,”左星凝冷汗都要下来了,“我是说,不如我们聊点别的?”
姜殊晴眯了眯眼,嘟囔:“这么讨厌的左星凝怎么有两个,说吧,你想聊什么。”
“……”你再多喝点,讨厌的左星凝还能有三个嘞。
左星凝清了清嗓子:“上次的冰块,杨娜说是你帮我找的,嗯……”
和姜殊晴争锋相对惯了,软乎乎的话多少有些说不出口,“咳,那个,谢谢你。”
“谢,谢什么谢,”姜殊晴别过脸,耳朵的红和脸上酒醉的红连成一片,“什么帮你找的,我明明是用不上,随便找了个人帮我丢掉而已。”
“好好好。”左星凝不去反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