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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蛰伏（第1页）

军营外的一条水沟旁，宇文化及向老人拱手道：

"叔伯，刚刚我也是不得已为之，军营内耳目众多，你们上次写信给我，我看到后只好先杀了信使向朝廷效忠，咱们力量不够，要先隐忍着！

"

老人泪流满面，有不甘，有庆幸，更多的是恨。宇文化及将自己的披风和一些银两给了老者，嘱咐他先回去，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也不要再给士族找麻烦了。

数月后的一个夜晚，老者踉踉跄跄地走回了士族在京城外的庄园，庄园内外震惊无比，本以为天人永隔，谁知老人自己竟从北疆走了回来，还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随着沉重的大门在铁环的拉扯下缓缓开启，昏黄的灯光映照在老臣的疲倦容颜上，他曾经是他们家族的骄傲，如今却满身疲惫，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人。

"爹，您回来了……这一路您受苦了！

"青年继承人慈爱地看着眼前这位因“国事”操心而一蹶不振的老人，眼角的泪水不禁滑落。老臣只是微微颔首，紧紧闭着眼睛，任由泪水悄然落下。

"老爷回来了！

"士族府邸的仆人们纷纷跪倒在地上，悲痛的泣声回荡在府邸的四角。下人们的主心骨，本以为早已魂归天际，甚至打算为他修缮衣冠冢，如今虽然落得狼狈，却活着回来，就是万幸。

"皇上，皇上为何对我们如此……“一个青年士人愤恨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他们曾经希望可以通过策反宇文化及，改变朝廷的局势，却没想到事情发展得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士族的威望也在朝廷中大幅下滑。

"你知道我为何会被流放到北疆吗？你知道我为何会从那儿回来吗？“他缓缓地吐出这些问题，他的眼神在寻找儿子的反应。

青年人保持着冷静，他看着父亲的眼睛，然后缓缓地说道：”我知道您曾写过策反信，给宇文化及，然后再给李世民。我也知道你被流放北疆，是杨广和李世民的阴谋。但为什么您能回来，我并不清楚。

"

老者深吸了口气，狠狠地盯着儿子，悠悠地说道：

"我是被宇文化及放回来的。他告诉我，他并非忠于朝廷，他的忠诚只是暂时的，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力量。而我们，士族，也需要时间，需要积蓄力量。朝廷一而再，再而三地压缩我们的利益空间，我们不能再沉默了。

"

这个消息像一把尖刀，刺入赵靖的心中。他无言以对，心中却在狂烈的思考，他知道他们所面临的困境，也明白父亲的决定背后的深意。这是一场斗争，一场与朝廷，与时代的斗争。

旁听的士族众人纷纷低头思索，他们清楚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危险，士族的利益正在一点点的消退，他们不能选择暂时隐忍，有的人也不想等待时机。

在场的众人，都是权贵之子，他们对朝廷的恨意深入骨髓。他们的父辈的权力和地位都被朝廷一点点剥夺，他们无法容忍，他们怀着复仇之心，谋划着未来。

府邸内的气氛犹如弦上之箭，紧绷且压抑。言语的交锋，胜过了实际的刀剑，言辞中包含的深意，比任何战斗都要危险。

沉闷而冷硬的声音首先打破了沉默，刺破了这个悄无声息的夜晚，“宇文化及，是个值得一赌的棋子。他现在是北疆守将，他的实力毋庸置疑，且他和我们有共同的利益，过去的他是我大隋第一武将，现在沦为第二、甚至第三，心中必有不平。”

立刻就有人反驳“但那并不代表他就会站在我们这边。他如果站出来反抗朝廷，他的地位，他的利益，都将付诸流水。他会为我们，冒这个险吗？”

那股冷硬的声音未有立即回答，却有一股深沉而有力的声音接过了话茬，“我们要做的，是让他知道，只有和我们站在一起，他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而且，他也是士族，他心中也同样对朝廷有着深深的恨意。”

“如果他不愿意呢？”一股苍老而稳重的声音提出了问题，“我们是否应该有备无患，找到第二个选项？”

房间内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是一阵热烈的讨论，争执声，议论声，忧虑声，急切声，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混乱而紧张的气氛。

其中，一股嘶哑而充满疑虑的声音最为引人注意，“联络其他士族，让他们一起和我们站在一起，反抗朝廷。我们不能只依赖宇文化及一个人。”

“那将需要时间。”一股充满焦急的声音说道，“而时间，正是我们现在最缺乏的。”

那股深沉而有力的声音重新出现，沉稳地说道，“或许，我们应该考虑另一个选择——逼宫。我们如果能团结一致，用士族的力量对抗朝廷，那我们就有可能夺回我们应得的利益。”

那股冷硬的声音瞬间显得犹豫，回应道：“逼宫……那是直接挑战朝廷的权威，那是一场必定的生死之战，我们……我们准备好了吗？”

然后是一阵激烈的讨论，一些声音充满了怀疑，一些声音充满了焦虑，还有的声音却充满了决然。

那股嘶哑而充满疑虑的声音此时变得更加坚定，“是的，逼宫是一场风险极大的赌博，但如果我们成功，我们将能立即收回我们失去的一切。我们不能再被动承受朝廷的压迫，我们应该站出来，为我们的权利而战。”

“但如果失败呢？”一股焦急的声音不安地提出了问题，“我们的一切，将付诸东流。”

然后是一片死寂。他们都明白，那个焦急的声音说出了他们所有人心中最大的恐惧。逼宫，那将是他们命运的关键，成功，则王者之路开启，失败，则万劫不复。

在沉默中，一股苍老而稳重的声音缓缓开口，语调平和，仿佛这就是他们命运的宣判，“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选择。我们不能再等待，我们不能再被动。逼宫，或许是一种选择，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我们就有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