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茜一怔,陈靖铭的外室女?
武安侯陈靖铭身子骨虽弱,可却很是风流,加上侯夫人性情温软管不住夫婿,因此陈侯爷的后院都快赶上皇帝的后宫了,燕瘦环肥一大群。
既如此,陈侯爷有必要把女人养在外面?
还有,老侯夫人惯爱给儿子塞女人,不拘什么人,一个又一个的,知道儿子养了外室,弄回来便是,又何必活活打死?
没有养外室的理由,却偏偏养了外室,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外室的身份,无法见光。
“你母亲…是什么人?”顾瑾茜关切地轻声道。
紫苏再次泪流满面。
顾瑾茜立刻握住紫苏的手,“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告诉我,你若是还不想说,那就不要说,每个人都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利,我便是你的…主子,目前还是吧,我也不会逼迫你的。”
紫苏摇摇头,“不,奴婢说,奴婢憋闷了这些年,早就想告诉姑娘了,且又怕给姑娘带来祸害,这才继续隐瞒下来,这会子,时过境迁,姑娘也如此尊贵,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带累姑娘了。”
顾瑾茜轻轻地拍了拍紫苏的肩,没有说话。
缓息了下,紫苏抹去眼泪,带着坚定的眸光看向顾瑾茜,“奴婢的母亲,是先帝朝工部尚书江茂华的长女,闺名江雨霏。那年,是先帝继位第五年,淮阳郡大雨,下了整整半个月,淮阳河堤崩塌,淹没了沿途数十郡县,毁掉无数良田,百姓死伤无数。
可那河堤恰是头年朝廷拨款两百万白银修建的。先帝震怒,撤查下去,最后查出,工部尚书江茂华贪墨赈灾银两。外祖父喊冤,却无人相信,被判斩立决,俩位舅舅带着刚满十岁的大表哥流放岭南,外祖母带着俩位舅母,和我母亲充入教坊司。
那年母亲已经过了及笄礼,也有亲事,婚期定在当年中秋节后十八,夫家正是武安侯府世子陈靖铭。母亲成了罪奴之女,且又进了教坊司,自然是配不得武安侯世子,婚事就也自动作罢。
大表哥走出百里路就病了,没过三日就殁了,而俩位舅舅又在十来天后,先后病殁,大舅母听闻噩耗,当时就气绝身亡,到此,江家嫡长房就只剩下二舅舅才刚七岁的长子。按理说,二表哥交给二舅母的娘家抚养是最妥当的,可哪里想到,二舅母娘家怕受牵累,竟然断了和二舅母的关系。
外祖父一事,没有株连江家其他人,江家祖籍上还有嫡二房和庶三房,不得已,只好把二表哥交给了江家嫡二房抚养。谁知一年后,外祖母接到江家二房来信,说二表哥也殁了。
外祖母和二舅母承受不住这个噩耗,一病不起,二舅母随后也殁了。罪奴是没有权利自戕的,只能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因此,为了母亲,外祖母活了下来。母女俩人就这样在教坊司里度日如年般地活着。
大概是因为母亲毕竟和武安侯世子有过亲事,武安侯府二爷又是端淑长公主的驸马,因此京城那些纨绔子并未来教坊司欺辱母亲。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了七年,母亲二十二岁那年,煎熬坏身子的外祖母还是离开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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