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袁术属下有个大将名为张闿?”
貂蝉突如其来的发问倒是将荀谌问得一愣。
荀谌道:“确实有这个人。”
“当初这张闿卷了曹操父亲的上百车辎重跑了,一路从徐州逃到了豫州,投入袁术名下,也不知道他卷走的那些辎重还剩下多少?”
貂蝉摸摸下巴,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荀谌抽了抽嘴角,欲言又止:“主公是打算告诉曹操有张闿这人吗?那一百车辎重,恐怕不剩下多少了。”
袁术多能折腾的人啊,最会败家了,他还是个自私的小气鬼,张闿投入了袁术名下请求庇护,还不会剥削得连裤子都不剩?
“那上百车辎重,我是没当回事,但对曹操来说很重要,那是他父亲的全部家产啊!”貂蝉说道:“既然曹操是来投靠我的人,而袁术是被我打下来的俘虏,他还不听话,这冤有头,债有主,不如我来给他们牵个线。”
貂蝉拍板决定:“曹操是兖州州牧,虽然现在兖州丢了,以后还是会打回来的,我这边豫州收留了他,先给他封个兵曹从事当当,就像刘备当年那边,做够了资历,就可以升职加薪做一州州牧了。”
荀谌闻言,头疼了,又想再劝:“主公,兵曹从事职位太高了,职权也过大,手握豫州重兵,您一上来就将太大的权利给曹操,这样不好吧?”
貂蝉轻咳一声,左右看了看,向荀谌透露内情:“豫州兵曹从事掌的兵,都是袁术的兵,其中两千精锐还是袁术的亲兵,难啃得很,还不服管教,不能杀他们,因为法不则众,又不能让他们去种田做苦力,因为他们会搞破坏。”
她拿下豫州以后,文之上有陈氏与钟氏两大豫州当地氏族的投诚,其他人跟着见风使舵,倒是还算顺利,就是袁术的那群兵,不能用,弃了又可惜。
“全都是成年的壮汉,一个个都讲义气的很,袁术给我派去种田,他们一个个都跟着去,到底是用大批军姿粮草养好的精锐人员,忠臣度比其他军要高上一个台阶,”貂蝉道:“曹操那么穷,能收服他们吗?”
荀谌沉默了,他的眼神意味深长,似乎在说: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主公小心养虎为患。”
貂蝉眨眨眼:“有竞争,才有动力,我手底下的武将团队,你懂的。”
荀谌:“……”
他想到那群精力没出发泄的大汉,天天嚷嚷要出战出战,私底下还建了个演武场,明目张胆上演武场“切磋武艺”,行打架斗殴之实,每次去往军营都能听到震天的呼声叫好声,不由一阵胃疼。
豫州的兵曹从事,还真管不了徐州、青州来的兵将,这个虚职,给也可以。
“一上来就封那么高,曹操的胃口会更大的,”荀谌纠结道:“便不能再压上一压?”
若是以往,荀谌劝谏他人绝对不会这么直白而坦然,正所谓有其主便有其下属,貂蝉喜欢摊开了直接讲,上行而下效,不知不觉属下们只要说起正事来,也用起了简洁易懂的方式,这样做最好的结果就是文人们说话,武将们能听懂了,可喜可贺。
“压一压也行,让他有个奋斗的方向,”貂蝉想了想,采纳了荀谌的建议。
荀谌放松下来说道:“还是主公有远见,不过主公,曹操手底下的这些文人武将,您打算如何处理?”
“你想要回你弟弟呀?”貂蝉轻笑:“不可能的,荀彧一心牵挂曹操,满心满眼都是他这个主公,看不到别人,就像郭嘉一心向着我,别人挖不走。”
说着说着,貂蝉抬头挺胸,像只骄傲的鸽子。
荀谌一噎,他幽幽说道:“郭奉孝惹出的麻烦,除了主公也没有谁能替他收拾周全吧?”
当个铲屎官很自豪吗?!
貂蝉不觉得有什么:“他每次惹麻烦都是为了我,我给他收拾麻烦怎么了。”
荀谌不想和貂蝉聊关于郭嘉的话题,那会让他这个自以为已经算是主公身边还算“得宠”的崽感受到亲生的与抱养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他微妙地酸了一瞬,表面淡定温和地说道:“主公,曹操身边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已经成了规模,若让他们聚集在曹操身边,等于是保存了他的实力,让他有机会再东山再起,这样后患无穷。”
尽管荀彧是他的弟弟,站在貂蝉立场上思考问题的荀谌一切以主公的利益为先,他绝对不会因为私人亲情而口下留情,在这一点上,荀谌与郭嘉半斤八两。
被他们联合起来坑的荀彧:……
貂蝉噗一声笑了:“友若你太紧张了,曹操不是劲敌,何必这么防范着?”
或许荀谌自己没感觉到,他现在这样来谏言,请貂蝉防备曹操的感觉,像极了想要打压新人的贵妃娘娘。
貂蝉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不靠谱的“甄哔——传”给晃走,对荀谌开解道:“我知道你觉得曹操是个有能耐的人,但是我手底下有能耐的人还少吗?除了子龙哥哥,我还有孙策、还有刘备、还有张飞关羽郭嘉荀攸贾诩和你们,我不觉得他厉害到能给我造成□□烦。而作为新投靠我的势力,他足够识时务,只要他诚恳以待,我就该拿出接纳他的姿态来,不然以后谁还愿意跳槽来我这边做事呢?”
荀谌发现说不通貂蝉,她不仅不警惕曹操,还自得于自身实力,自满于手下势力,这样的状态令荀谌微微皱眉,他轻叹一声,不再多劝。
貂蝉哪里还不知道荀谌保姆心思在担忧些什么?
未雨绸缪是好事,万事往坏处想也是好事,做事情有两手准备,才足够保险,太过骄傲自满会翻车的,貂蝉也懂。
为了让荀谌安心,貂蝉又道:“好吧,那我再上一层保险,曹操手底下军队有多少人,我就给他们多少枚鹅蛋。”
荀谌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