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内,上位是一位中年男子,是林衡。
林雪竹似乎对其并无多深感情,但始终是父女,平日谦孝有礼。
而林雪竹生母早亡,林父见林雪竹越来越像其母,也不愿意多见,徒增伤感。而堂中人仪表堂堂,长发玉冠绾起,一身青绿色衣衫,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衣袂处是一片雪竹。
回忆在脑海中推杯换盏。
曾经他们也是旁人羡艳的举案齐眉的夫妇,他性格温润如玉,成熟稳重,可在她面前却也像个稚童。
一人之下的齐王也会在梦中呓语:
“竹儿,别走。”
而她也会不厌其烦的一边回应:
“阿礼,我不会走。”
可烟火熄灭的一瞬间,看着她被奴婢拖走,发钗凌乱,衣衫不整,而傅礼却如初见般背着身,终究不似初见般回头看她通红的眼。也不似从前对她如珠,似宝。
发乱了,他来理。
她不恨吗?她一开始是恨的。
那些日夜,在宫中冷清的日夜,她小心翼翼的生活,夜半难眠,却连灯都不敢点一盏。而会在梦中呓语的也成了她
“阿礼,别走。”
醒来之后,比梦里还黑。
午夜梦回,傅礼会不会后悔?
她如今也不在乎了。
她活了很久了,久到已经记不清爱恨了。
从前傅礼婚后的发都是她挽的,从生疏到熟练。衣也是她选的,她喜艳色,也喜爱自己的夫君穿。可傅礼爱淡雅的颜色,她也予取予求。
“竹儿来了。”林衡开口,似是有些犹豫。傅礼闻言转头,林雪竹正站在他身后二丈处,远山如黛,媚眼缠丝,绛唇微启“父亲。”
见她窈窕身段,略一行礼,眼中是一片清明淡薄,从他身边徐徐而过,却还留下一阵翠竹香,扰人心扉。
傅礼怔愣着看了她一会儿,才觉得自己的无礼,作揖拜见:“雪竹姑娘。”
林雪竹也欠身行礼:“小女见过殿下。”
林衡对着林雪竹说:“竹儿,齐王殿下大费周章的前来,只为向你求亲,你是如何想的?”林衡虽只是户部侍郎,可家中四代从政,百年世家。是皇帝也要忌惮的清流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