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韶道:“对,我隐瞒身份不是因为我是大乔的儿子,而是因为我是乔逸。”当初的事闹得太大,新闻铺天盖地,如果他暴露了自己是乔逸,那么东高就会变得和他之前的中学一样,他又会是一个被特殊对待的人,他转校的意义就没了。
贺深关心的是:“这么看,新环境对你很有效?”
乔韶转头看他:“是你对我很有效。”
贺深心一颤。
乔韶说完才发现自己太腻歪了,赶紧补充道:“就……就还有陈诉宋一栩卫嘉宇他们……”
贺深低声重复了一遍——你也对我很有效。
乔韶没太听明白:“嗯?”
贺深对他笑道:“没什么。”
乔韶怪他:“别吊人胃口。”
贺深道:“以后再说。”
乔韶很不满。
贺深说:“我想多听点你的事。”
乔韶见他实在不想说,就没再追问,他又讲了自己想起的记忆片段,都是发生在谢家的事。
贺深听到后竟怔了下:“能记起是什么花吗?”
乔韶有一段记忆是在谢家寿宴上,自己摘了一朵花送给母亲。
贺深这么一问,乔韶脑中还真浮现出了花的模样:“粉色的……挺大,很香……”乔韶想起来了:“百合!”那是一朵粉色的百合花!
贺深道:“确定吗,现在已经九月了,百合的花期已经过了。”花园里有百合园,也有粉色的百合,但是过了七月,基本已经败了。
乔韶没那么好的记忆力,但是这段他记得特别清楚:“是百合,错不了的。”
那时还小,不懂是什么花,如今却是知道的,他又回忆了一下,道:“那百合应该不是露天养的。”
百合这花虽然花期是夏天,但花店里时常能买到,哪怕冬天也有温室培育出的。
贺深轻吸口气道:“是十年前吧。”
这个乔韶真记不清了,他道:“反正我挺小的。”
贺深道:“跟我来。”
乔韶跟上他,穿过一条小径,来到宅邸东侧的一个偏门。
此时已经是八九点钟,天全黑了,挂在天边的月亮弯弯的,光线很淡,越往东边走,宅邸的灯光也越弱,到了这个偏门处,已经只剩下晕黄的地灯了。
贺深又问他一次:“怕吗?”这里已经非常安静了。
乔韶握着他手道:“还好。”
贺深道:“那我开门了。”
乔韶莫名有些紧张,眼睛不眨地盯着这扇落满时间印记的小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乔韶看到了一个小小院落。
院子里很荒凉,但是很干净,靠墙的一侧有一株翠色的大树,树下一个陈旧的藤椅,藤椅旁有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空花瓶。
看到这一幕的瞬间,乔韶眼前豁然开朗。
夜色消失了,陈旧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白日和崭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