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兰师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的!”白翀兴冲冲地跑过来,一双银色眼睛像是在发光。
兰则安微微一笑,声音磁性温润:“我跟师兄想的一样,也知道师兄一定会赢。”
向南雪顺着声音看向白翀,打量半晌,还是没忍住问道:“白翀,你的眼睛一直都是银色的吗?”
“对啊。”白翀下意识回她,话说完才意识到问他话的人是向南雪。
他转眸看向她,端详片刻,真心实意地笑着说:“不比你的金眸好看。”
他一笑,那双银色的眼睛就像盛满了温柔的月色,瞳孔中带着细碎的光亮,让人移不开眼。
“你……”向南雪愣了愣,反应过来时,眼睫连连颤抖了几下。
“你不要乱说。”她的心头像是被羽毛拂了一下,声音也不自觉轻柔起来。
兰则安离她更近一些,最是直观察觉出了这丝微妙变化。
奇怪的是,他再看白翀,白翀也是一副不太自在的模样,错开与向南雪对视的眼,专注地盯着脚尖,轻轻开口:“我真的,从来不说假话的。”
有意思。
兰则安挑了下眉,饶有兴致地端量过两人,眼底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这个兰则安不避嫌就算了,咱们这群老的……”钟恒挠挠下巴,“是不是不好再看下去啊?”
褚漫川冷冷扫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不会说话,就别张嘴。”
“我倒是觉得钟师弟没说错。”段至逮到机会就要怼他一句,好像不跟他作对就不舒服似的,“我们这些人里面,年纪最小的都可以做这些孩子们的爹了。”
钟恒脸上的笑意慢慢也没了,郁闷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段老白,其实我们这里面,就属你最不会说话了。你能修炼到金仙,实在是不容易。”
“我们修仙之人,从来就是凭借实力说话。”卞见山抚摸着长长的胡须,老神在在,“若是把那说废话的功夫和心思都放在修炼上,那这个‘不容易’就会变成‘容易’了。”
“那这么多年,我也没见大长老‘容易’过啊。我这仔细一想,都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没听到过大长老的好消息了。”钟恒可不惯他这臭毛病,嘲弄道:“莫不是大长老平日里把修炼的功夫和心思都放在说废话上了?哎呀呀呀,真是罪过,晚辈不会说话,您可千万别跟我计较。”
卞见山双手紧握成拳,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他死死盯着钟恒,属于金仙的威势骤然席卷而去。
钟恒淡漠地望着他,呼吸微滞,但一双眼却是清醒沉静的。他没说一个字,就这么默默的与卞见山对视,与他抗衡,没有一点要低头的意思。
褚漫川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像是看见了以后的白翀。
或许这才是正常的师徒关系。
师父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自己弟子。
从弟子身上,也能清楚看见师父的影子。
楚崖跟他就不像,从始至终,似乎只有剑道随了他。
而现在的兰则安……
以剑修心,只待剑意明确之时。
但楚崖的剑意……
褚漫川心跳无端漏了一拍。
“行了,多大点事儿,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师鹤语一甩衣袖,声音轻淡,却透出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
钟恒觉得身上猛然一轻。
卞见山眉头虽还皱着,却也没再做些什么。
水镜之中,已然没了兰则安三人的身影,随意切换了一个擂台,但大半长老的心思却都不在大比上了。
“今日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褚漫川悠悠然站起身,重复着用了无数次的理由。
钟恒也不想再留在这,跟着起身道:“我同你一起走,师弟。”
这对师兄弟准备一起离开的同时,另一边,白翀和兰则安这对师兄弟已经走到了千秋山的后山,打算沿小路回去。
最近宗门大比,弟子都聚集在擂台四周看热闹,很少有人来后山,这里也就跟着安静了下来。
山径蜿蜒曲折,被繁茂的枝叶遮住,不走到跟前,就看不见后面的风景。行至枝桠低矮的地方,两人还需弯腰才能从下面走出。
“师兄,平日里走这条路的人也不多吗?”兰则安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