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东京的夏日祭典也将走近尾声。疯涨的人潮逐渐从街道上退去,狂欢之后案件的发生率也回归日常。
但这对侦探来讲并不算一个好事情。
他们或许不反对世界和平,但总归想有那么一丁点不愉快的事件发生,来保住自己的饭碗。
好在工藤新一不处于其中之列。
他的手头上还有值得细细剥茧的案子。
比如此刻,坐在床边将长发挽在一侧的少女,正解开衣衫,露出雪白的肩背来让他替她上药。
哈、没错。
她是他目前最重要最神秘的一桩案子。
关于“犯罪动机”,一无所知。
目前能看管住的、唯一的“犯人”,也极有可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一无所知。
她的无害性,在那天夜晚得到检验后,他又试探了无数遍。
姑且再算上这一次吧。
还不能称之为男人,只能算是少年人的手掌握住了少女纤细的肩膀。从肩颈处往下看,是大片的淤青和骇人的红点。药酒是深褐色的,抹上去的时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笨手笨脚的画师。将沾洗颜料的污水打翻在了完美的画作上。
空气中刺鼻的药味熏得人有些头昏脑涨,可两人都假装不觉。少女一声不吭,好像做错了事情一样——实际上她只是对他隐瞒了伤势而已,却表现得像是犯了滔天罪过。
在栗犹千葵的信条上,说不定欺骗他要比伤害自己还要更值得被判重刑。
他下手的力道免不了重了几分。
她一时吃痛到脊背颤栗,却反把头垂得更低了。
简直在默许他对她做任何事。
侦探实在没办法不做出这一步推理。
窗外的太阳欲坠不坠,挂了半边橙红色的身体在外面。淡白色的纱帘也因此似是燃烧起来一样,火光吞噬了她的另一侧肩膀。
像是为了扑救一株将被燃烬的植物,工藤新一下意识想要把她的身子扭正过来,看清楚她的面容。
“啊、”
这回她终于压抑不住疼痛发出轻哼,眼睛渗出了点点水光。
她并不是一株植物。
少年人立即慌张地收回了手。
他隐隐察觉到,事情开始脱离了预期,逐渐失控。
从来到他身边起,口口声声恋慕他,无处可去的少女,并不是以一株菟丝花的形象攀缠不放。
其实他宁愿自己对她有利可图,起码能让人自在些,交易总比人心靠谱。
可她没有。
从始至终无限度的包容姿态——
几乎对他予取予求,不求回报,哪怕自己再过分一点儿也不要紧、这种存在简直令人棘手到浑身发麻。
年少的侦探先生哪遇见过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