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大了的沈衍易朝他走过来,身穿王府的绫罗绸缎,头戴白玉发冠,清俊秀逸,柔弱纤细。
兴许是一时感性,沈鸿雪没由来的道了句:“没有父亲不为儿女。”
没有父亲不为儿女。
沈衍易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意志,才没有抡起胳膊打到沈鸿雪的脸上。
沈鸿雪很快恢复精明,方才的感情流露只一瞬间,沈衍易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情绪波动的源头。
“听说你要回书院?”沈鸿雪严厉的看着他,不似昨夜当着慕靖安的面恭敬的唤他贵人。
沈衍易点头:“是。”
“不可!”沈鸿雪强烈反对:“你既进了王府,若是整日去书院,夜里再回京,长此以往,王府的一应侍从都要嫌麻烦,先被你得罪透了。”
沈衍易转身回到自己方才的小椅上:“我可以住在书院。”
“住在书院?”沈鸿雪很吃惊:“殿下正年轻,你整日在书院,谁来伺候殿下?”
沈衍易忍着屈-辱,定了定神才回答他:“王府里有很多人,他们会伺候殿下。”
他可以回避了沈鸿雪表达的意思,但沈鸿雪却不带转弯的,顺着他的话反问:“那你不就失宠了吗?见面三分情,你整日在书院不回来,不肖几日殿下就要忘了你!”
沈衍易在昏暗中缓缓闭上了眼睛,被自己父亲教导如何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保持宠爱,简直摧毁了他所有的自尊。
侍从敲门进来,沈鸿雪深呼一口气恢复平静,侍从们掌了灯后慕靖安才阔步进屋。
“沈舍人为何不坐?”慕靖安客套了一句,便走到沈衍易旁边,从他手中抽走了刚拿起来,其实字倒了得书。
“看书不点灯,熬坏了眼睛看你要怎么办。”慕靖安亲昵的揉了揉他太阳穴,“累不累?”
沈衍易拨开他的手:“我指望着去了书院后相见少,殿下好忘了我。”
“我如何忘的了你?衍易饶了我吧。”慕靖安在他旁边站着丝毫不觉得规矩有问题:“若是相见少了,我就日日追到书院去,你在学堂上听课,我就坐在学堂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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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衍易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即使他知道慕靖安有心在沈鸿雪面前帮他撑面子。
“殿下。”沈鸿雪打断他们:“贵人身子尚不强健,书院的学舍狭小不便,吃用都不精细,只怕会带累了贵人的身子。”
慕靖安看向沈衍易:“衍易以为呢?”
沈衍易冷淡的回视他,认真的说:“书院吃用都很干净,不必忧心这些。”
“可快入冬了,你往年便觉得学舍冷,晚上要盖两三床的被褥,如今身子还未彻底痊愈,如何能去学舍受苦受罪?”沈鸿雪言辞恳切,似乎真的很关心沈衍易的身子。
慕靖安依旧问他:“衍易以为呢?”
原来往年他受冻的事沈鸿雪全都知道,他只是懒得管而已。
沈衍易冷哼一声,慕靖安眨了眨眼,回头对沈鸿雪说:“若衍易执意想去,本王会派妥善的人去照看衍易,沈舍人若无事便请回吧,今日时候也不早了。”
硕果送走了沈鸿雪,沈衍易起身要走,慕靖安下意识拉了他一把。
以前经常这样,慕靖安一把将他拉回怀里禁-锢着,但今时不同往日,慕靖安回过神来时,看着坐在自己怀里满脸冷漠的沈衍易,心都跟着一颤。
“慕靖安。”沈衍易瞪着他:“沈鸿雪不想我回书院,你原本该替我打发了他,偏要跟着他问我一句,你安的什么心?”
慕靖安有些心虚,下意识否认:“陈梨这个耳目也太有用了。”
“是吗?”沈衍易不信:“陈梨第一日来王府,何必再回沈家一趟。难道不是你让人告诉沈鸿雪,借他的口阻碍我吗?”
“不是。”慕靖安捧住沈衍易的脸:“我待你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说着就要亲下来。
沈衍易气恼的将他的脸推开:“好,那我现在就去门房打听,你不准给人传眼色,跟着我一起去。”
慕靖安告饶:“我错了,我就是舍不得你去受苦。”
“你与沈鸿雪言辞一致,慕靖安,我很难相信你是为我好。”沈衍易起身走了。
此事沈衍易不给他商量的余地,三日后到底亲自送沈衍易去了书院,只是不许他住在学舍,一早一晚都有车轿接送。
夏哲颜也从渠城回了京,带回了一摞国舅的罪状。
在扳倒太子慕景焕之前,要先将他的心腹都除尽。
国舅爷有恃无恐,被捉拿回京后不仅不怕,还咬了同僚一口,将自己的罪状都推卸到了同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