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带!能带!”何公公连连摇头,深吸一口气,“长清君曾救我人间于水火,陛下自然是信您的,来前特意嘱咐奴才,长清君随意就好,要什么,带什么,一律都不拘着您的。”
“那么陛下可曾有吩咐……”沈长清“啪”地一声收了伞,何公公这才发觉他们已经走到皇宫大门,而雨早停了。
沈长清将伞拿在右手,戴着珠串的左手缓缓指向前边,把刚才的话继续说完,“我从哪进?”
从哪进似乎都不合适,因为无论正门还是左右偏门都是紧闭着的。
“长…长清君”何公公有些惶恐地看了沈长清一眼,忍不住打起哆嗦,心下一横,索性闭了眼,向前大踏一步,再把那不大的眼睛圆睁,怒斥道,“放肆!”
“看不清咱家是谁吗?!你们这些狗奴才,知道自己拦的这位是什么来头吗?!”
何公公把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活像一只被人卡了脖子的大公鸡,阴声道“这位,是陛下请的贵客!你们这些文盲,武夫,蠢材!没念过书,总听过神话传说吧?!”
“我告诉你们,这是长清君!是那位家喻户晓的,长生的仙!”
说着说着,何公公当真义愤填膺起来,任谁见自己从小崇拜的神仙下了凡,却被不长眼的挡了去路,都是要怒上一怒的!
按理说只要不是脑子轴得似根实心木头,听到这里也该明白这是误会然后赶紧道歉,放他们进宫去了。
可为首的护卫统领却用鼻子冷哼一声道,“平亲王方才来传过圣旨,有人冒充长清君意图入宫行刺,幸而陛下提早识破,今夜任何人不得入宫!如有遇到刺客,直接就地诛杀!”
那人上下打量了沈长清和何公公一番,正气凛然道,“何掌印,你不过是个阉人,竟也敢造反吗?!还愣着干什么!拿下!”
“且慢——”
沈长清鼓了鼓掌,腕间珠串撞到伞骨上,又是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诸位拿下我前,不如先听我一言。”
“长清君这近一千年来从未下过山,见过谁,那么这位…统领大人,何以断定我不是他呢?”
那统领愣了一瞬,当真沉思了好一会,沈长清负手而立,并不催他。
沉默只是暂时的,没一会就有属下在那统领耳边低语几句,那统领恍然大悟道,“长清君都一千年没出山了,谁知道他活着还是死了?历朝历代多少君王邀请他都置之不理,怎么偏就应了这次?”
未知死活的沈长清:……
“唉”,他轻轻叹息,从青衣广袖里摸出封信,递将过去,“这字迹总不是假的,你们那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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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见到这明黄信封已是信了三分,将信将疑一边将信纸抽出来借着提灯微弱的光线细读,一边自言自语道,“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敢置喙主子们的事,无论是圣上还是平亲王,都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嚼舌根的。”
统领把信看完,躬身一礼,“冲撞了长清君,还望见谅。只是那圣旨不假,在下也不敢违抗圣命,不如……”统领看了一眼何公公,“不如就让何掌印带您先去哪位大人家里下榻,暂且将就一晚,您看……”
沈长清抬手,疑惑道,“不用先去通报一声么?”
“毕竟——”沈长清拖长了音调,淡淡道,“我再出山,可就不知道是几千年后的事儿了。”
“这……平亲王他……”
“你糊涂啊!”何公公在一旁听着,越听越气,这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他大声道,“长清君是什么神仙人物,他能害陛下吗?!能吗?!”
何公公心下有些着急不安起来,这平亲王可不是个善茬,前两日丞相弹劾其暗中招兵买马,很有可能是意图造反!
陛下明着是请长清君解决皇城三月连日阴雨疑有邪祟之事,实则是担心京中事变,几位大将都分散在西北,东北,东南边疆一带,一旦事发来不及回援,只好借长清君坐镇!
身为陛下的心腹内侍,何公公明显知道更多内情,如今平亲王已经先一步入宫,难道他们终究来迟了吗?
何公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当即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用麈尾指着几个侍卫破口大骂,“你!平亲王要反了!再不放我们进去就来不及了!你们,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几个侍卫也都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被个阉人数次指责,心里正憋着口恶气,如今尽数喷涌而出,“狗叫什么呢你!你不过是个从四品!我们统领是正三品!仗着自己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就可以以下犯上出言不逊吗?!”
说着那侍卫便要拔刀,却被统领按住手,侍卫抬头不解地看了统领一眼。
统领摇摇头,对着沈长清再次拱手一礼,“我们只是听令行事,信纸和圣旨都是陛下亲迹,虽然不知道这其间有什么误会,但一位亲王造反与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定性的”。
说到这里,统领又看了何公公一眼,目光有些幽冷,“还望何掌印慎言,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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