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之前的昏睡,毫无意识。
这次却有了。
好像是因为快要被梦中舅舅和外公还有母亲憎恶的嘴脸压到窒息。
睡的不踏实。
梦中听到了很多很多。
她听到肖玉恒激动的说景深无罪,要在庭审的时候把景家当年犯下的三十一桩罪全都公之于众。
她还听到钟玉书出谋划策,说申请明天的庭审直播吧。
舆论强压下,那些案子可以和江南景家一样重启。
接着。
肖玉恒接了个电话,再后告诉钟玉书。
景深打来的。
说让他们把通往天台的通道锁死,南桑的窗户紧闭,说南桑病房门口不能少人,让肖玉恒把南桑看好,等他出来。
南桑听到了。
她看向江州,“带我走吧。”
“离开这里。”南桑哑声利用江州对自己的内疚,哪怕她认为这并没有必要内疚。
但依旧利用了起来,她轻声说:“这样的话,我会原谅你对我的抛弃。”
南桑嘴巴蠕动片刻,启唇:“江州哥哥。”
江州把南桑抱到了推进来的车下,用白色的帷幕遮盖住。
出去的时候,南桑清楚听见门外守着她的人,在看直播。
直播的是受了千万人瞩目的景深案件。
手机声音开的很大。
南桑在冰凉的下面,依旧听到了肖玉恒的声音。
他像是政法大学开学那天站在景深身边,大声朗朗的宣誓一般。
一字一句念起景家牵涉其中的三十一桩冤案。
他说:“江南景家三十一口,景家涉案三十一宗,景深在位提报三十一次,请最高法,最高检,sifa,还他们公道。”
法官说了什么,南桑听不清了。
庭审席合议了什么,南桑也听不清了。
只听见俩人雀跃的欢呼,甚至于旁边病房里的欢呼。
他们在欢呼着景深的无罪,京市景家的罪行昭昭。
南桑抱着自己的膝盖。
在下面蜷缩成了一团。
整张脸埋进了膝盖里。
声音很小,像是小时候和景深撒娇说‘困了’那般,小小腔调说:“我好累啊。”
我真的,真的,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