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昨夜本都睡下了,却被木门声惊醒,睁眼一瞧,小蝉就在那月光底下,披着头,散着发,双手裹紧衣裳,一动不动呆立在那,神情木讷,行尸走肉一般。”
“奴婢迷迷糊糊中叫了小蝉几声,让她赶紧歇息,可小蝉并未应声,奴婢也实在是困,便不知不觉又睡着了……若当时奴婢能清醒些,小蝉她也不会……”
小侍女自责得很,她恨昨夜无作为只知睡觉的自己,也恨今日只知哭哭啼啼帮不上忙的自己。
“你别怕,护院有些功夫,能将小蝉救起来。”
辛夷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小侍女,“快些擦擦眼泪吧,不然一会儿见到小蝉,也怪不好看的。”
“小姐,这小蝉,昨日确是告了假,说是家中亲戚与她介绍了个男子,貌若潘安,身长六尺,家世也好,哭哭闹闹地非要她去瞧瞧。”张伯此时插话道。
张伯年纪大,人世间的经验也多,他总觉得小蝉的跳湖,就与昨日告假有关。
小侍女受宠若惊地拿帕子胡乱擦了擦眼睛,而后一言不发地低头带着辛夷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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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的居所在母亲院子的后面,小侍女先是带辛夷去湖边瞧了瞧,看着风平浪静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后,又带辛夷去往她们的住处。
“小姐?”
门口是将小蝉救起来的护院,他给辛夷行了一礼,便站在一旁等着辛夷问话。
“小蝉现在可好?”
护院低头指了指木门,道:“府医还在里头,小姐可要去看看?”
辛夷点头,护院帮着打开了门。
府医头都没抬,直念着:“这个杀千刀的,我可祝他不得好死,最好全家得上不治之症!”
“怎么回事?”
府医抬头,瞧见辛夷,这下可有了倾诉之人,一下子话匣子敞开来:“小姐啊,你可是不知道,你说谁家的畜生能把小蝉身子霍霍成这样儿啊?”
他面上黑红,眉毛倒竖,就连胡子角都要翘起来:“幸亏老夫医术高明诊得及时,能把这花柳之症在刚萌芽时遏制住!
瞧瞧小蝉姑娘这脸,俩眼圈儿都青紫了!脸蛋儿上还划了个那么大那么深的口子,人小姑娘最是爱美,老夫都不敢想她的胳膊腿儿的是啥惨样儿了!”
说罢,从大药箱里拿出罐膏状的东西,“这玩意儿是止血化瘀的,老夫不方便看,小姐你到时看看身上还有啥伤,给这可怜的孩子涂上。”
辛夷将药膏接过来,放至床头,面上阴郁未发一言。
这架势,与当初的小辛夷有的一拼。
吓得府医还以为自家小姐被这事儿一刺激,又变回以前的暴戾性子了,那他刚刚说的话……岂不是得泡寒潭了?!
府医吓得浑身哆哆嗦嗦,可辛夷并没有注意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