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难眠,反反复复的梦见江南景家资料上的景深。
方静摸索到南桑冰凉的手握住,知道不该,南桑才刚醒,她家里人都被景深给杀了。
还被景深按着进去判刑三十七年。
但是被内疚和自责逼迫着,方静感觉自己快要疯了,“那天,是景深的生日啊。”
景家三十一口,不管身处何处,在那晚齐聚景家老宅。
是因为那天是景深八岁的生日。
江南有旧俗。
小辈出生满月的时候,该接受长辈的祈愿。
景深是那辈唯一的男孩,还是老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满月有过一次的祈愿,因为长大记不得了。
瞧见邻居家里满月的婴孩,身边围满了来祈愿的亲眷。
他也想要。
景家的全部亲眷,在那晚来了景家,破格为八岁的景深祈愿。
随后全家都没了。
“南桑。”方静被自责折磨的尖瘦的脸往下,滚烫的眼泪从眼睫大颗大颗的落在南桑的手背上。
方静矮身,额头轻抵南桑手背,“你放过他吧,好不好?”
方静感觉南桑不会放过。
景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南桑又何尝不是。
她对她说的那些血粼粼的过往,触目惊心到让方静全身战栗不断。
却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希翼来了。
因为那天把资料给南桑后,南桑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很平静。
看着真的平静到了极点。
甚至在方静走的时候,笑笑对她摆手说路上慢点。
可方静在出了咖啡厅门再回首时。
透过玻璃看到的南桑没有平静了。
本在她手里的属于景深年少的资料从她指尖滑落在地面。
而她本人从闲散的坐着,变成躬身朝前。
手抬起,捂住了脸。
方静不知道南桑那会在想什么。
但却隐隐觉得。
南桑应当是有感同身受的。
因为她和景深一样。
家破到成了这世上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
而景深比她的更早,也更疼。
方静啜泣着哀求:“看在他放过你的份上,你也放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