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丽娆怨怼不止,用力在薛珞腿上掐了一把。
薛珞一时不妨,腿上吃痛,浅嘶不声,转头疑惑地看着她。
见所有人都被引得看了过来,丽娆只得赧然笑道:“刚有只蚊子飞了过来,我打蚊子呢?”
晚上,回到房间。
天边还有浅浅的一层蓝雾,江岸的民居若隐若现,油菜田像是落到地上还未消散的霞光,依阳那么显目。晚风拂来的花香充盈在小小的房间里,让人无处可躲。
薛珞随手便掩了窗户,屋子里暗沉沉的,剩下两个游荡的影子。
“这么早你就要睡了么?干嘛关窗。”丽娆浑觉不满,她走到桌前想要点灯。
薛珞凑过来,搂住她的腰,沿着额迹慢慢的往下,一点点吻到嘴上。
丽娆勉力推开她,怒道:“我要点灯啊。”
她点上灯,犹还怒气未消,捻着桌角垂下的长穗用力拉扯。
“怎么了?”薛珞对她突然发作的脾气有些不解:“你想开窗那我打开就是了。”
说着便要去推窗,丽娆轻拍着桌子道:“别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的,你不累么?”
薛珞不动了,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作,仿似生来便放在那里的一方死物,沉默得让人不安。
丽娆翻了水杯,倒起水来,喝了一口润了润喉,这才道:“这一开一关,你也不怕蚊子飞进来。”
薛珞在黑暗之中侧眸过来,看不清她的眸光,但能看到她脸转动的弧度,丽娆知道她一定是带着探究和茫然的,甚至还有点愤怒。
想到这里,丽娆笑了,就像傀儡师,手中的傀儡喜怒哀乐都跟随着自己,那真是有种病态的满足感。不过她可不是为了享受这种满足感,这对薛珞来说太不公平了,也把她们先时的那些谈心作成了笑话。
“至柔,你是不是想打我?”丽娆提起裙子,慢踱着步子走到她的面前,像是踏青的小姐怕惊扰前方花丛中欲飞的蝴蝶,离得近了能看到对方因压抑而抿紧的嘴角:“啧啧,瞧你快气死了吧。”
丽娆伸出食指戳向她的额头,被她侧身躲开。
“你呀,先时还劝我,什么离心多心的,说得头头是道。那我问你,如果你在千浪滩时,带了船来,发现我已经死了,你会怎么办?”丽娆凑过脸去,执拗地看着她,看得她不得不咬着牙转过头来:“我离开的时候说过,如果你死了,这船就不会来。”
“哦。”丽娆点了点头,故作欣慰道:“那你是说,如果我死了,你就让苍山派的人给我陪葬,对吧?”
薛珞没有说话,那自然是默认的意思。
丽娆叹了口气,终还是软了脸色:“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得救了,而你不见了,我会怎么办呢?”
她把头抵在薛珞的胸口,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舒然闭上了眼:“我会毫不犹豫地跳燕门江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