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良沉默着,一言不发。
“你是为什么事心情不好?”安寻问他,“有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司良看了安寻一眼,似乎欲言又止,安寻立刻摆出好好倾听的架势,可惜对方最终什么都没说,将剩下的一点饭菜吃完后,他就端着餐盘独自离开了。
“爱说不说,憋死他算了。”白飞源见安寻一直望着司良离开的方向,心里越发不爽,嘀嘀咕咕着,“小寻你别理那家伙啦,他就是个油盐不进的闷葫芦,性格那么怪,怪不得和大家玩不到一起。”
安寻收回目光:“司良他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虽然两人以前是玩伴,但过去这么多年,他对司良的现状完全不了解。白飞源家里人多,消息渠道也广,也许会知道些什么。
“没听说,”白飞源摇摇头,“可能他不想离开星洲吧。”
“不想离开星洲?”安寻愣了愣,“司良他是保守派?”
星洲毕竟保守了几百年,成规模的派遣族人外出是近十几年才有的事。很多思想古板的长辈不赞成与外界沟通交流,算是保守派;喜欢新鲜事物的年轻人则非常支持走出去,算是开放派。像司良这样年纪轻轻却支持保守派,是非常少见的。
“估计是吧,不过不愿意又怎么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出去还是要出去。”白飞源啧啧地摇着头,“他与其板着脸不开心,还不如想想怎么改变那个臭脾气,否则出去后,迟早吃大亏。”
这话安寻是认同的,外面的世界可不像星洲一样和平,尤其经历过大灾变后,外面的遗民对资源的争夺和权势的渴求已经成为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利益争斗、人心倾轧比比皆是,司良这样的性格在外面太容易得罪人,很多方面会非常吃亏。
不过……
安寻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白飞源,将这位朋友也默默划到了值得担心的高危人群里。
安寻一直怀疑,上辈子白飞源被发配到外地的事情并不简单,因为他仔细回忆了一下,离开星洲后,曾经和自己玩得好的伙伴,不知不觉都掉了队,他们陆陆续续从视野里消失,最后自己身边仅剩的人,就只有弟弟夏仪和恋人纪泽辞。
这很像一种清扫,或者是“清算”——曾经和自己关系好的人,似乎都没什么好下场。
要如何避免那些无辜的人被自己牵连,对重生后的安寻来说,也是一项很重要的课题,但他目前还没什么思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和白飞源闲聊着吃完了早餐,离开饭堂后大家又聚集起来,一起出发前往中心洲。
中心洲是星洲的行政中心,议事厅、长老会之类的机构都设在那里,每年星河会的宣讲会,也固定在那里召开。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前往中心洲有固定的“班车”,当然,星洲可没有汽车那种东西,这里的车是用驯服好的独角兽拉动的,因为道路平整,独角兽力气也大,班车“行驶起来”的速度很快,一刻钟后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中心洲前的广场已经被装饰一新,还挂上了“欢迎星河会来访指导”“恭贺洲际贸易周顺利开市”之类的横幅——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自然是从外界学来的,保守派深恶痛疾,开放派却很喜欢,每届都搞。
广场的一侧连通着一条林荫大道,那里是本次洲际贸易的主会场。因为货币不通,星洲和外界的贸易都是采取以物易物的方式,由星河会领进来的商队带来了大批货物,商人们就地摆开琳琅满目的商摊,等待着星族人用手里的星洲资源与他们做交易。
广场的另一侧就安静多了,那里用特殊植物丛围出了一个露天会场,足以容纳六七十人。安寻跟着众人走进这个特设的会场,还未看清里面的情形,就听到前面的人议论起来。
“诶?那不是小仪吗?”
“是他是他,他居然和星河会的人一起来了?”
会场正前方有一个讲台,上面站着一些身穿蓝白制服的人,他们制服的胸口处,绣纹着三枚银色星星的图案,正是“星河会”的标志。在这些或严肃或稳重的成年人中,唯一一位未穿制服的少年最为醒目,也吸引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那名少年的容貌俊美夺目,海藻般的深蓝短发披散下来,在脑后扎出一个小揪,显得灵巧又利落。他正笑着和身边的人说话,笑音爽朗张扬,弯起眼角时,眼角的那枚红痣愈发明显。白雪肤,朱砂痣,眉眼流转间,颇有一番柔媚动人的风情。
就在安寻注视少年的同时,对方似乎心有所感,突然转过头,朝这边望来。
四目相对。
几秒钟后,整个会场都听到了少年惊喜的呼声——
“安寻哥!”
少年蹭地跳下讲台,像团小旋风般冲来,在安寻还没反应过来前,已热情地将安寻抱了个满怀。
“我好想你哦,哥哥!”
夏仪爽朗地笑着,在周围人或羡慕或微笑的注视中,他将头凑到安寻耳边,含笑轻声道。
“我真的真的,想死你了呢,安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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