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清盖上书放到床头柜上,顺便摘了眼镜,反手带着调戏意味地摸了摸祁墨的脸,“你都是我的人了,我还有什么是不好意思问的?”
祁墨主动偏了偏脸贴紧他的掌心,点漆的黑眸紧盯着沈雨清琥珀色的瞳孔,“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负我。”
“为了你,我都负了自己最爱的职业了,还有什么能让我负你的……”
沈雨清没说完的话被祁墨吞进了嘴里。
祁墨骨节分明的大手按着沈雨清的脑袋吻得很深,手指陷入沈雨清柔软的发丝里,若隐若现的手背青筋足以彰显主人此时的力道与克制。
沈雨清这句话的确触痛了祁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沈雨清辞职一事过去几个月了还是他心里的一个坎,他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毅然决然地向单局递出辞职书,在最短时间内交接完一切果决地离开东垵分局。
离开那个他热爱的、奉献了七年青春的地方。
可他却到了今天,当沈雨清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沈雨清对他的爱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祁墨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心慌,所以他只能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表达和释放他的情绪。
沈雨清好像感受到了祁墨的情绪,边仰着头承接他热烈的深吻,边反手抱住他的后脖颈,急切地摩挲安抚。
祁墨听到自己如擂鼓般剧烈的心跳声,感受着沈雨清的抚摸,满脑子都是庆幸——
幸好,幸好你还能回来,幸好你还会回来。
急诊室动乱
一年后,靖安市医院。
早上九点多钟,萧文瑾刚下夜班正在查房,忽然被紧急叫到急诊科去,说急诊科那边一早接收了一个遭受暴力伤害伤情严重的女性,急诊科医生诊断其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受损严重,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萧文瑾第一时间跟骨科主任医生顾然一起赶往急诊科,见到躺在急诊科急救床上的伤者时,他几乎哑然失声。
一张鼻青脸肿的面庞下不难看出是一张年轻女性的脸,散乱的头发黏着半干的血渍,身上那条淡黄色的连衣裙到处都是血渍,但又看不出那些血渍到底是出自哪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肉眼可见不同程度的瘀血。
人已经是昏迷状态。
几个科室主任医生聚在一起商量手术方案,护士在通知手术室那边做准备,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40岁上下的男子直接冲进急救室。
他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了几眼,随即看到刚被送进来的重伤女性这一床,见到她的身边围绕着一群医护人员,情绪激动地就冲了过来,动手就要拔掉插在伤者身上的管子。
“谁让你们做这些的!我们不治疗!”
站在床尾的萧文瑾第一个拦住他,近一米九的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那个矮小的男人,“你哪位?你想干嘛!”
“我是她丈夫!我说我们不治就是不治!你给我让开!医生就可以随便不经病人家属同意搞这些是吧!”男人面部狰狞地指着插在伤患身上的那些管子,“这些产生的费用你来付吗!”
“你是她的丈夫是吧?那太好了!”顾然走过来挡在萧文瑾面前,对男人道:“你妻子现在情况特别危险,虽然暂时抢救过来,但是如你所见,她现在是靠着这些管子活着的,但不马上进行手术的话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顾然话没说完忽然遭到男子的一拳重击,整张脸被打偏出去一个夸张的角度,瞬间扑倒在床尾的护栏上,幸亏有萧文瑾扶了他一下,才不至于撞伤。
“你干什么!”旁边的一众医护人员马上冲上去拦住情绪激动的男人,“快叫保安啊!”
“还叫什么保安!直接报警!”
急诊室在短短的一分钟内乱作一团。
“顾医生!没事吧?”萧文瑾低头去查看顾然被打的左脸。
顾然捂着左脸一脸痛苦地眯起左边眼睛,一张嘴马上有血混着唾液流着出来,旁边的护士见状连忙拿了止血的纱布来给他。
被一群医生手忙脚乱地按在地上的男人艰难地把手伸向后裤兜,萧文瑾是第一个看到他这个动作,心里刚暗道了一声不好,就见他从后兜里掏出一把很小的水果刀朝着几个按着他的医生挥了过去。
现场马上就见了血,几个医生大叫着捂着手往后退。
男人挥舞着手里的水果刀站了起来,边挥动着朝他妻子的急救床靠近,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她身上所有的管子都暴力撤掉,一只手搂住她的脖子就要把人拉起来,努力了两下无果后发现急救床带轮子可以推动,又绕到床头就想连人带床一起推走。
萧文瑾张开双臂大跨步站到床尾拦住男人,“你这样会害死你妻子的!如果你就这样走,我保证,你还没到家你妻子就没命了!”
男人举起水果刀对着萧文瑾,恶狠狠地道:“我也保证!你再不走开现在就会没命!”
这时四个手持橡胶棍的保安冲了进来,分散开将急救床团团围住,举起橡胶棍对着惹事的男
人,“放下刀!别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然而男人下一秒的动作让现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他调转了手里的水果刀刀尖对准自己妻子的脖子,“谁敢再动一步,我就直接扎进去!”
顿时急诊室的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连多出一口气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