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么?”永宁放下茶杯,本能地摸了摸脸颊,解释道:“可能是有些热。”
嘉和眨眨眼,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可这才还没入夏,夜里凉。”
永宁一时语塞,不知该怎样反驳,才能掩住这脸红是因陆涿绪。
恰在这时,天子和太后到来,众人起身行礼,待天子入座后,众人这才纷纷坐下。
鼓声响起,舞姬们踏着乐声而来,一曲胡璇舞精彩绝伦,舞步轻盈,仿若飞仙。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美哉美哉。
席间诸位为之神魂倾倒。
永宁亦是看入了神,为首的舞姬并未故作媚态,清逸绝尘的气质在一众舞姬中尤为突出。她正欣赏着舞蹈,不经意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陆涿绪没被舞姬吸引去,反而在看着她,含笑的眸中带着浓郁情感,仿佛万千女子中,唯有她一人。
想起他表露心迹的话,永宁脸一红,心跳如擂,害羞地低头,别开视线。
少女眸含羞怯,潋滟生光,宛如叶下半遮半掩的牡丹花,国色天香。陆涿绪笑了笑,光是那一颦一笑,便足以让他心里荡漾出漪澜。
高台的御座上,天子正襟危坐,把玩着掌中酒樽,面无表情地观着这一曲新编的歌舞。
放眼望去,席间的一些小动作,刘胤尽收眼底,自然也瞧见了二人的“眉来眼去”。
她年纪小,藏住事,情愫全写在了脸上。
不过才见了两面,便对那男子动了情,低头敛眉间尽显小女郎的娇羞。
眸送秋波,欲遮还羞。
刘胤面色沉沉,生出厌恶,将金樽里的酒一饮而尽。
一舞毕,鼓声戛然而止,竟有意犹未尽之感,在短暂的寂静中,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赞声无数。
“赏!”太后展露喜颜。
她看向台下的郑文瑶,“文瑶果然没让哀家失望,这支新编的开场舞精彩绝伦,哀家喜欢。”
郑文瑶从席间起身,“姑母谬赞。姑母将宴会交由侄女操办,侄女不敢马虎。谷雨祭祀文祖仓颉,陛下今日辛苦了,故而臣女便让教坊司新编了一支舞,揭开这春日宴的序幕。”
“就是不知……可入了陛下的眼?”
郑文瑶看向御座无波无澜的天子,盈盈秋眸中满是柔意。
诸位的目光随着此话,不约而同地望向威严的天子。
永宁却看了眼郑文瑶。郑家娘子身份显赫,太后如此看重她,将许多宴会交由她操办,然而自古以来负责操办重要宫宴的女子,多是皇后。
将来郑家娘子约莫就是后宫的主人。
皇兄与郑家娘子,一个龙姿凤章,一个蕙质兰心,单站在一起,便是郎才女貌养眼的一对璧人。
般配。
刘胤神色淡淡,辨不出情绪,“赏。”
“谢陛下。”郑文瑶欢喜,盈盈一拜谢过圣恩。
不过天子的这点赏赐对她来讲,不算什么,她喜的是天子在官吏前对她的赞许。
太后笑道:“都是一家人,别谢来谢去了。”
刘胤剑眉微敛,似对这句颇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