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见他受伤了,身上流满了血,鲜红的血,不断地从他身体里往外涌出,她用手捂都捂不住。
她从噩梦中惊醒,第一个反应就是摊开手,手心湿漉漉的,没有沾血,只是她自己的汗。
她的心还在砰砰地跳,许久再也无法入睡,翻身坐起来,发着呆的时候,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女娃娃,出来!”
陆压?
甄朱飞快跑去开门,果然,月光之下,一个人影立在那里,正是陆压。
我有青阳子的消息,想不想知道?”他问。
甄朱立刻点头。
那就随我走!”
陆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升空而起,很快出了上境,停在了当日他遇到甄朱的那块灵石之畔。
天色晦暗,yīn云密布,石头依旧还在那里,裂成两半,静静地卧在野糙之畔。
他怎么样了?”甄朱焦急地问。
陆压神色凝重,眉头微锁:不大好。他受伤了。”
甄朱呆住了。
虽然我跟随他去了,但我的玄明之气,对破开水镜没有半点作用,我只能在旁观望。前两天他不慎被水镜所伤。”
严重吗?”
甄朱声音都微微发抖了。
受伤不轻,但没性命危险,现在他正闭关自疗,以他的灵修,很快应当就能出关。”
甄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抬眼,见陆压双目炯炯地盯着自己,立刻说道:道长有话请说。”
陆压道:我确实是有事,才来找你。这么说吧,他这次的伤不打紧,并没有危险,危险的是后头。水镜太可怕了,从前连我也险些丧命,以他心志之坚,不破必定不归,我怕他……”
我能帮上什么忙?”
陆压盯着她,眼中露出微微赞许之意:既然你自己也愿意帮他,那我就说了。人有三魂,我要将你天魂地魂炼化,剩你命魂,这样所得之兵,威力虽不及三魂全部所化,但应当也能助他一臂之力。以后你虽然再不能修仙炼气,但好歹也能留条性命……”
道长可以将我全部炼化,我心甘情愿!”甄朱立刻说道。
陆压摇了摇头:算了,他要是知道你被我炼的魂飞魄散,以后我恐怕没好日子过了。就这样吧!”
他指着地上的两爿裂石:我先将你放回去,剩下有我。”
甄朱点了点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陆压向她一指,甄朱立刻幻回了蛇形,被陆压拿着放入石中,口中念了一段咒语,两块石头立刻合二为一,紧紧地闭合在了一起。
陆压以袖兜石,御风升腾,朝着大觉幻境疾去,要在那里将她炼化,行到半路,忽然看到前方云端之中,一个人影若隐若现,须发雪白,鹤氅飘飘,立刻认了出来,吃了一惊,急忙掉头要走,那人转眼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陆压知躲不开了,勉qiáng若无其事地笑道:大师兄一向可好?听说你闭关千年,哪天出来的啊?怎有空来这里?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掉头要走。
陆压,当初你可是发过誓的,不入上境一步,今日未得我的许可,擅闯上境,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老祖面色冷然,冷冷地道。
陆压嘻嘻一笑:我这不是有事,抄近路过了一趟嘛,又没损了你山中之物。我以后不抄近路,宁可绕路也不打扰你,这样可好?大师兄,我真有事,我先去了!”
站住!”老祖喝了一声,把你袖中之物留下,我就不和你计较你的破誓之过。”
陆压脸色微变,皱了皱眉:大师兄,我也是为了你的徒弟好。水镜之凶险,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这女娃娃她自己愿意,我也不是要取她性命,你又何必阻拦?”
老祖道:你虽无意取她性命,只是一旦炼化,过程稍有不慎,她魂魄尽都消亡!青阳子走之前,我曾答应代他照顾这女娃娃。他命中有此劫数,能不能破镜,自有天定,你出手gān预,你以为真是在帮他?”
陆压犹豫不决,老祖双眼微微一眯,怒喝:你还不jiāo出灵石?莫非要我亲自动手?”
陆压表面上嬉笑怒骂,实则对这个师兄一向怀了敬畏,更知道他法力深不可测,自己并不及他,今天运气不好,在这里这样被他堵住了,他若真动手,自己确实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又是理亏在先,虽然满心不愿,却是无可奈何,在对面的bī视之下,慢慢从袖中取出灵石,还在犹豫之间,一团无形真气袭来,立刻将那灵石从他手中取
走,落入了老祖的掌中,取了灵石,他也不再说话,转身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