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童是第二日在路上才收到了她的信,同小方两人来了匪寨,土匪头子见她来,意外人竟然来得那么快,还直闯村寨,不知名堂,他反倒是客气,请座上酒。
“没想到白老板竟然是这么年轻貌美的小姐,失敬。”
“我家妈妈还有她随行的人呢?”
白舒童不坐,开门见山就问,看着座上脸上带疤的人,她将手中捏得起皱的信放到了满是瓜壳的桌面上。
听马先明说,这黑风山的土匪刀下从不留不值钱的命。
就怕来晚了,她在乎的人被当成牲畜给剁了。
土匪头子见她关心,可见那老婆子说的是真的,就扬起下巴问她,“信上要的钱呢?”
她空手而来,拖延着,“谁会带那么大笔钱在身上,派人去取了。”
“没钱,那你来做什么?当我这寨子是游乐场啊,想来就来?”
“你李老大的名声大家都知道,我怕啊。若是没见到我的人,或者死了,失踪了,那么我派取钱的伙计一分钱都不会给。”
马先明同她说了,这李匪经常收了赎金,可却将人质虐死在寨子里,钱到了却只给尸身,可恶至极。
李匪第一次见人上门同他讨价还价,甚是新鲜,也立刻冷了眼,恶问,“你就不怕我连你都扣下来,剁了喂狗吃?”
白舒童看着他,“你同我这单买卖已经够你这贼寨一年都不用出去开张了,西边正规军正打着匪,下一个说不定就到你头上来了。不养息,扣我下来,惹来军警,先把自己弄得鸡犬不宁,你会做这么蠢的生意吗?”
几个凶神恶煞的人顿时拍桌站了起来,朝着白舒童举了枪,“说什么!骂谁蠢!”
“嘴放干净些,别以为是个女娃子,就大放厥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白舒童看着那被遮蔽的李匪头,他坐得随意,头发短寸,漫不经心地摸了一把,也看了回来,波澜不动。
“老大,我们寨子就没有外人不带命不带钱就能进出的,我毙了她,让她敢不敢如此嚣张。”
白舒童浮笑说,“毙了我,你看能拿到多少,我提醒下,是一分都拿不到。”
她淡淡而说,也挑了眉,又看向那默不作声的人。
李匪头手放在椅子上敲了两下,因为被她说中了两三分而掂量着她的底,他们的确需要一笔钱来添置炮火武器,等西边打完了,他们也能有所警备。他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拍了兄弟的肩膀,推开了路,朝她走进。
“白老板是生意人,知道我们拿不到想要的东西,我们会怎么做。”
“自是知道。”
绕看着白舒童,他背手走了一圈,看了一眼她身边站着的小方,眯眼看了下他的手掌,转头同人说,“嗨,就两个人,虾兵虾将的,能闹出什么风浪,来人,给我好好招待白老板,人家是女的,可对人客气些,礼貌些。”
白舒童可不管他的客气,又说,“我要见到他们。”
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直问,“钱多久能到?”
“十日内。”
“那么久,你耍老子呢!从这里去红河,需要十日?”
“工厂看着大,可不是时刻都有现银,筹着要时间,反正我说十日,就十日。时间一到,到不了,你大可以就毙了我。”
李匪头扯了下嘴唇,看着这年轻白老板说话都不带眨眼的气势,又早有耳闻她的事迹,打量了她几眼,也没有其他能掣肘她的,便应了她的请求,挥手,让人将她要的人从暗牢里领出来。
白舒童随着出去。
他默默地看着,坐了回虎皮凳上,同人吩咐,“将她去见的人从暗牢里带出来后,别关在那臭烘烘的地方给怠慢了,安排个能住的地方给他们。”
旁人问,“大当家,怎么对他们那么客气,这白老板就是一个普通商人。”
带着刀疤的李匪头抱着双臂,说,“仔细看,他们可不是云滇人,是外地来的。她身边的人手上茧子一看就是常年握枪支的,她背后肯定有大家族,大户人家仆人一堆,哪能为了个妈妈来寨里?”他提了脚,说,“好好盯着,仔细看她到底是为了谁而来的,看看还能从他们那里刮出多少来。”
厅里的人恍然,连忙笑嘻嘻地说着大当家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