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沐莞卿的府上回来之后,秦淮反而更加紧张了。
她围着自己的小披风坐在院子里看月亮,今夜的月亮朦朦胧胧,藏在乌云深处,似乎就像这天榆如今的时局一般。
其实她并不经常看月亮,因为从前对她来说打发时间的方式实在是太多了。
只要她想,整个皇宫的乐师都会来公主府。
只要她想,襄州的水产会连夜运来京城。
只要她想,她能让浔阳彻夜停止宵禁。
只要她想……
“公主也在赏月吗?”
柳宴心的声音就像是会温暖人心的清泉,一下让秦淮被她吸引。
她回过神来,宴心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裳,似乎是全白的上好丝绸,上边的花纹像是泼墨绘制而成,不得不说也算是十分好看了。
“宴心你也睡不着吗?”
柳宴心轻笑,也望向空中的月光。
“现在还在,而且我也想和公主一起赏月。”
她带着笑意走近,好似在猜测秦淮的心事,突然问了一句。
“公主想不想离月亮更近一点呢?”
秦淮尚未反应过来,柳宴心就已经环住她的腰,借力上升,二人在须臾间已经站到了围墙之上。
“这样看会不会更近呢?”
看着柳宴心的笑容,秦淮把原本的话塞进了肚子里。
其实每年上元节她都可以去城楼上和父皇一起赏月,那会儿才是离月亮最近的时候。
其实方才柳宴心的动作幅度,她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和顾白修的不同。
顾白修的手臂有力却注意力度,似乎只要轻轻移动,二人就能飞身上前。而柳宴心的手柔软,但也用了大力,也可能是旧伤未愈的原因。
并且柳宴心的手腕上,还有一个非常特别的镯子,秦淮也不是第一次留意到。
好像白天的时候,这个镯子只是羊脂玉,而到了晚上,这个镯子好像有什么特别的魔力,一下就吸收了月亮的光辉,宛如月华流溢萦绕手腕。
突然秦淮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下披风来,改在了宴心的身上。
“宴心,夜里还是很凉的,我把披风给你,你可不能受凉。”
柳宴心本要推辞,可看到秦淮的诚意,还是不忍心。
二人就这么坐着,看着乌云一点一年的移动着,看着缺失的月亮一点点变得更圆。
“你经常这样看月亮吗?在澜州城还是在破军山啊?”
秦淮有些忍不住,一想到向宴心这样的武将之女,还能自由自在的去想去的地方,她竟然有一些羡慕。
但事实却并不似她想的那样美好。
“其实我看月亮的机会也并不多,在澜州城的时候后母待我不好,我经常吃不饱饭那会儿哪有时间看月亮呢。后来在破军山,为了不让人看不起我,所以我日夜都要勤加练习,这才好不容易能和公主你在一起看月亮啊。”
别说看月亮了,那会儿她的温饱都不容易解决,若不是当年自己足够努力,肯定够不到这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