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与他?只谈诗论道,他?跟在你身边,就是个逗趣的请客,我何?须拦着?如今你提拔他?为给事中,出使西梁,他?就藏不住了。严宗的二儿?子是傻子,傻子在府里不出门便没事,出门的话,严宗有个傻儿?子的事情,便世人皆知。”
姚太后神色平静,不急不缓说着,“你问我,我便如实回答你。大楚是你的江山,你爱如何?便如何?,我不会再干涉。”
景元帝的脸逐渐泛白,难过地垂下了头,道:“阿娘,我真有这般差劲?派使节出使西梁,我也做错了?”
当?时景元帝做出各种措施的时候,姚太后虽避在行?苑,依旧很快便得?知了。
她恨不得?马上回宫,将他?劈头盖脸大骂一气?。最终,她还是忍了下去。
当?政理事没那般简单,他?亲自体?会过,才知晓里面的艰辛,不易。
再说景元帝主政,她在旁边指手画脚,依然还如以?前?那般,一切都依靠着她且不提,他?只贪图享受,还埋怨她只看重权势。
对景元帝失望归失望,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姚太后还是愿意尽心尽力教导他?。
“你的对错与否,还不在于眼?前?一时,而是以?后,接下来的朝局。西梁给他?们钱,是大楚给他?的赏赐,是主子打赏仆从下人。主子亲自到仆从下人住住去,那便是给仆从下人长脸,贵脚踏贱地。你以?为是礼贤下士,实属自降身份。”
“可?是阿娘,只有少数几人反对,其余人都同?意了。”景元帝急赤白脸解释。
姚太后呵呵冷笑:“他?们当?然同?意,他?们巴不得?你主政,能?做出一番政绩,好让我彻底插不上手。主弱臣强,你弱了,他?们方有机会。”
被姚太后不留情面的一通批判,景元帝难堪难受到了极点。
他?恍惚知道自己做错了,来找姚太后,却是想要?得?到她的夸赞,安慰。
“你让徐凤慜前?去,许了西梁什么?”姚太后问道。
景元帝含糊了下,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关税上的优待,双方既然通好,西梁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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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太后敏锐道:“何?种货物的关税?”
景元帝默然了下,道:“西梁缺盐,大楚有湖盐,井盐,海盐,各种盐足够多。大楚可?向西梁售盐,西梁要?少些征税。”
盐铁茶粮食等,一向不允许对外邦售卖。茶穷人吃不起,利高,后来逐步放开了。
只其余几样,向来管束得?严,景元帝居然答应卖给西梁。
景元帝解释道:“用盐抵消岁赐,如此一来,无需向百姓征收,摊派,动用内藏库的金,户部也能?缓口气?。”
大楚的确不缺盐,用盐抵消岁赐,虽不妥帖,景元帝已经派使节前?往,总要?给西梁一些好处。
“雍州府那边,你要?看紧了。”姚太后道。
雍州府之事,景元帝本想听姚太后的意见,他?却再也不想提,敷衍了句知道了,“我会催阿昉回京。”
姚太后见景元帝脸色不大好,知道他?心里不舒服,还是多说了几句:“雍州府虞昉迟迟不进京,她以?前?借口身子不好,一拖就快一年。年纪轻轻,能?生一年的病,就该传出病丧的消息了。你重情,别人却不屑一顾。”
景元帝听得?愈发不耐烦,垂下眼?睑答了句:“阿昉最重情。”
姜汤熬煮好了,黄嬷嬷盛到碗里,悄然放在了姚太后的左手边。
景元帝不喜姜味,此时心情烦躁,便觉着不可?忍受,抬手捂鼻,不悦道:“拿走拿走,臭不可?闻!”
黄嬷嬷愣了下,立在那里没动。姚太后看向窗棂外,道:“老黄,端下去吧,等会再给我熬一碗。”
“是。”黄嬷嬷应声上前?端走了姜汤,景元帝还不依,扬声道:“将窗棂也打开,透透气?!”
“陛下!”黄嬷嬷一时情急,刚叫了声,姚太后便打断了她,“老黄,将窗棂打开吧。”
他?来山上请安尽孝,总该体?谅他?一二,让他?这份孝道落了空。
黄嬷嬷把姜汤碗递给宫女,前?打开了窗棂。
凉风吹进一屋的湿润,黄嬷嬷赶紧再去取了薄锦被,上前?搭在了姚太后的膝盖上。
景元帝晕乎乎的脑子,被风一吹,感到清醒了些。他?微闭着眼?睛,长长舒了口气?,道:“花草树木皆有灵,行?苑的花草树木更是吸进了天地灵气?,比之宫中远要?通透。阿娘住在行?苑,也是修行?了。”
姚太后想说什么,终是意兴阑珊,拉了拉锦被,道:“老黄,你去催一催膳房,让他?们快一些,陛下用完饭,还要?赶回宫去。”
黄嬷嬷去了膳房,没一会,领着宫女送来了午膳。景元帝没甚胃口,略微吃了几筷子。饭后,景元帝坐着吃了两口茶,姚太后要?午睡,他?便下山回宫了。
黄嬷嬷将景元帝送了出门,姚太后没送他?,立在窗棂边,望着山下的湖泊。
风吹过,湖面泛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