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心机深沉,行事只看利益。他当时没有作出反应,并不是不计较,而是要在更合适的时机提出来。
利益最大化。
如今,那只靴子终于落地了。
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从窗口看过去。只见承康从院外进来,他身后一个个太监手里捧着一盆一掌高的小花苗。
只一眼,林婠就认出了,那是极品姚黄牡丹的幼苗。
林婠诧异地扭头看向赵翊,他这是要做什么?
赵翊慢吞吞地放下茶盏,淡道:“将这花苗养好,你铲花之事,孤可以既往不咎。”
林婠呆愕,随即在心里冷笑。
她是不是该赞他对林妗情深意重?为了几盆花,还屈尊降贵陪她用膳,这是把美男计都施出来了呢。
不过,那花是她辛辛苦苦栽种的,她自个栽的她想铲就铲。
“太子妃就先安心在殿内养花,何时将花苗育好,何时再出殿。”
赵翊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指尖不经意间掠过袖口,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后悠然起身,离去了。
林婠呆立当场。
他,这是又要将她囚禁在这牢笼里吗?
黎公公笑着上前:“娘娘,此乃殿下特意命奴婢送来的花苗,望娘娘悉心培育。”
林婠的目光落在院中那一盆盆嫩绿的花苗上。
他这是在将她当成专门为他侍弄花草的奴仆了吗?怒火在她的胸膛中翻腾,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她走过去脚尖轻轻一勾,陶瓷花盆滚了几圈,盆里的泥土散落一地,那刚才还在迎风摇曳的花苗,滚出了花盆,可怜兮兮地歪在湿漉漉的地上。
显得格外凄凉。
黎公公见状,深知再呆下去,自己就要成为太子妃的出气筒了。便忙招呼着太监们匆匆退去,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掩上殿门。
胭脂快步跑过去,拉了一下红漆殿门,纹丝不动!
殿门被锁上了!
林婠脸色煞白,单薄的身子晃了晃。
恍惚间,她似又回到了前世,她大喊着她是冤枉的,她没有害高贤妃。可他却连朝她这里看一眼都没有,只冷声吩咐。
“将殿门锁起来,任何人无旨不得出入。”
她哭着扑过去,拳头一下一下地打在冰冷厚实的殿门上,门上突起的铆钉将她的手刺得血肉模糊,哭得声音都哑了。
他也没有回头,透过细小的门缝,他的身影越来越远……
林婠感觉肺管里仿佛竖起了一把把尖锐的刀子,每一下呼吸,气流刮过刀锋,割得生痛。
轰隆——
才停歇了半日的雨,又落了下来。
林婠呆呆地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幕,心里的压抑也与这乌云一样,就要坠落下来。
胭脂见状急急忙忙地拉着林婠躲进了屋内,又匆匆跑出去,想将摆在院子中央的那一盆盆花苗,抢回来。
林婠回过神来,拉住了她:[不用管它。]
让她给他的心上人种花,做梦去吧!
很快,风裹挟着雨,像一支支利箭,呼啸着卷来刮去。院子里的树木笨拙地摆动着枝叶躲避,尽管如此,它们还是片刻就遍体鳞伤。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残枝败叶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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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院子中央的一盆盆花苗,也都被这磅礴大雨冲洗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姚黄牡丹一向娇贵难养,下雨时都要用特制的雨布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