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双手恭敬地接过,端详了一会,又低头闻了闻。
“好似有用药水泡过。”
啪嚓——
钱氏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静谧的屋内回响,茶水溅落,染湿了暗青的地毯。
急急地问:“嬷嬷可看是什么药水?”
世家大族里用药水泡玉养身的例子不算少,当然也有损害身体的。
“闻着像是祛除寒气的药水。”
钱氏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还好还好,她就知道太子是不会害林婠的。
林婠听出了钱氏话语里的一丝不确定。
“像是?”
胡嬷嬷想了想道:“应是没有错,不过奴婢在药理上并不精通,奴婢也只是少时与父亲学过医,知晓一些。”
钱氏摆手让胡嬷嬷退下。
“婠婠,你怎么看?”
“阿娘,我想找人再看看。”
前世林妗曾说过这手镯是用绝孕药水泡过的,她相信,那个时候,她都落入尘埃里了,林妗应是不会弄一个谎言来骗她。
钱氏紧皱着眉头,在屋内焦急踱步。
此事涉及皇家,每一步都需谨小慎微,她深知其中利害。
钱氏虽然不相信太子会害林婠,但若是不弄清楚,这事恐怕就会成为横在婠婠与太子之间的一根刺。
想了想,道:
“你有一位表哥,医术精湛,他月前来信言及游历至郑州,我即刻修书一封,请他速来汴京一趟。”
说完,就急急地去了书房。没一会,就拿着一个细小的竹筒过来,手上还拎着一只鸟笼子,笼子内是一只灰色的小鸽子。
看着有些弱小。
正掀帘进来的胭脂见到笼子里的鸽子,好奇地问:
“夫人,您是要煮鸽子汤么?”这鸽子看着就没肉,不及厨房里肉鸽。
钱氏没好气地斜了胭脂一眼:“没见识,这是我钱氏专养的信鸽。”
林婠微微有些诧异,她一直以为这是钱氏养的宠物,没想,竟是信鸽。
小鸽子似认识钱氏,笼子一打开,就扑闪着翅膀飞到她手上,一面啄着她手心里的豆子,一面乖巧地任她将竹筒绑在它腿上。
绑好后,钱氏并没有立即将鸽子放飞,而是又抓了一把豆子给到林婠,然后将小鸽子放到她手中。
“婠婠,你也与小七认识一下。识了你的气息,不管你在哪里,小七都能找到你。你可以用它跟你表哥联系,也可以联系临安钱氏。”
前世,林婠少回林府,钱氏也并没有机会将小七给她。后来它落入了谁的手里?
她依稀记得在东宫时,有在林妗的房间见过这种豆子。
小鸽子歪着脑袋,用小眼睛看了看林婠,小嘴巴在她手心请啄了一下,似乎是在记气味。然后就一门心思吃起豆子来。
待到豆子吃完,小鸽子扑着翅膀飞起来,在林婠头顶盘旋一圈,从窗子里飞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灰蒙蒙的天际。
这时,侍女进来小心地问:“夫人,今儿孙姨娘的药还送吗?”
钱氏唇边的笑,落下去,面容也沉了下来。侍女见状,低下头去有些懊恼自己多此一举了,正要退出去,就听钱氏道。
“竟然都熬好了,就送过去吧。”
侍女忙应诺,心想着那明日的呢,还要煎。正寻思又听钱氏道。
“还跟以前一样,每日煎了送过去。”她是知道的,下面的人都是善奉高踩低,今日这一出,阿冉那边处境定是更难了。
林婠知晓钱氏放心不下孙姨娘,便道:“我正好有事要问姨娘,这药我帮着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