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改之揖手道:“仙师,我和池雨是送长念回北峰的,这就走了。”
鹤卿强打笑容寒暄道:“来都来了,坐会儿吧。”
“不坐了不坐了,”徐改之汗流浃背的婉拒:“师父还等着我们回去写此次下山的随书呢,弟子告退。”说着就赶忙拉着花池雨逃也似的跑了。
望着徐改之那快得仿佛背后有鬼在追的身影,鹤卿约摸着,自己头上的“变态”标签是很难摘得下来了。
罢了,她也懒得摘了,终归她也不是个在意名誉的人,最开始也只是想向顾长念证明自己而已。
再看顾长念,他在原地沉默了片刻,还是走上前来致礼道:“师父,弟子回来了。”而后便抬眼直视着鹤卿,眼中的失望溢于言表。
鹤卿敛眉心想:这人什么眼神?我若真转移目标了,他不该是最高兴的那个?
见鹤卿毫无惭愧和心虚之感,顾长念便又垂下了眼睑,沉声道:“冲应仙师已确认弟子痊愈,弟子便回来了,未曾提前通知师父,是弟子的过错。”
这话鹤卿听在耳朵里不太对头,怎么感觉顾长念是在暗指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她骚扰小徒弟的兴致?
鹤卿虽说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可被人误会总是不爽的,正欲说明,就听得一旁的陆离主动解释道:“师兄你别误会,我方才身体有些不适,师父只是在帮我调息而已。”语气轻柔又略显急迫,像是生怕顾长念不信。
陆离的“善解人意”直接把鹤卿给听懵了,呆怔的回头看他——
陆离的这张脸极具欺骗性,即便是不刻意做作,也是能叫人一看便以为他是个单纯无害的。但鹤卿却能从他漆黑的眼眸中,瞧出分明的戏弄。
更让鹤卿没想到的是,顾长念还真就顺着陆离的话说了下去:“我明白,听说你在妖兽山也中了瘴气,的确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陆离闻言便松了口气,天真地说:“是啊,多亏了师父帮我将体内的瘴气引出,我才能好得这般快。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师父那几日都未曾去探望过师兄。”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师兄,你不会生气吧?”
鹤卿:……自从两人合作之后,陆离已经很长时间没给顾长念倒茶了,他现在这般,是想作甚?
顾长念望着陆离那柔弱可欺的脸,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无名火,被袖袍掩住的手也不知在何时紧握成拳——
原来,师父没来看他的那几日,并非完全是因为引出了他的瘴气需要养伤,而是,忙着在照料陆离吗?
思及此处,顾长念的胸腔内就不由得憋闷起来,连呼吸都有些不顺了。
他艰难的换了口气说:“师父,弟子有些累,想先回房。”
鹤卿正奇怪陆离的态度转变,便也直接点头应了:“你自去吧。”
“……”顾长念默了默,“是。”
待顾长念一走远,鹤卿就立刻回身审视着陆离问道:“你觉得你解释的好吗?”
陆离眨了眨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无辜的歪头:“不好吗?”
“别装了,你好端端的,去惹他作甚?”鹤卿一脸费解:“对你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