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那么信任我?这可是将命交到我手上了。”
莫易没有回答陆无涯,只是对他笑着比了个大拇指,好像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陆无涯小时候养过一对小狗。
白色的叫小白,黄色的叫小黄。
它们是陆老爷子送给他的,也是他童年时期唯一的玩伴,乖巧并且忠诚。
有一天,小白得了狂犬病,发疯一样的撕咬他,他不舍得还手,最后遍体鳞伤地看着小白病发而亡。
打完疫苗回家,陆老爷子给了他一把刀。
“你看,没有什么完全的忠诚,与其等他咬死你,不如你先杀了他,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去啊,杀了他。”
陆无涯恍惚回到了儿时,他毫无反抗之力,手中被塞进了一把利刃。
有人握着他的手,捏住了他刚被撕咬出伤口。
他愤怒地嘶吼了一声,伸手捡起掉落在地的扑克牌。
扑克牌四个边都尖利无比,深深刺进了他的手掌里,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这么多年,他都以为自己忘记了当时的反应,可突然那段记忆出现在了混沌的脑海之中。
他想起来了,那次他刺伤了陆老爷子。
“你骗人,小白会疯是因为你。”
对啊,小白从来没有背叛过他,从头到尾,他该除掉的都应该是那个被叫做“爷爷”的混蛋。
那一点清明在陆无涯的脑海中迅速扩张,如同阳光驱散了阴霾,他竟然清醒了过来。
说清醒也不完全,因为他立刻就因为失血和脱力晕倒过去。
抽血管仍在运行,小泵转着圈,却突然被卡住一样转不动也吸不出鲜血了。
莫易睁开了眼睛,她喘息了两口,费力地抬手扯掉了手臂上的针。
看到针的粗细,她也瞪大了眼睛。
“杀鸡焉用牛刀啊,这玩意儿是兽医那里借来的?!”
手臂上的伤口并没有流血,她这次实在是失血过多了一些。
之所以还能活下来,当然是因为她已经提前做了准备。
她抽出自己的银针,刺进穴位中挑出来一根线。
穴位埋线是将消毒之后的缝合线埋入穴位之中,通过穴位的持续刺,激来治疗的一种常用方法。
莫易在决定自己出头当鱼饵的时候,将线埋进身体的几处大穴之中,不论对方怎么做,至少大概率可以保命。
风险还是有的,可本就是生死存亡的时候,这一点风险不得不冒。
“竟然是要我的血,”莫易喘息了几口,“看来宙斯研究所里头的老伙计贼心不死啊。”
她朝着天空比了个中指:“这次我赢了,等着吧。有我找你们的时候。”
莫易被抽了那么多血,一时之间也非常乏力,她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才忍着头昏勉强站立起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无涯,他晕倒在地却也紧紧皱着眉头。
刚才莫易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她模糊记得陆无涯和魔术师的对抗,她还记得陆无涯发狂的时候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不杀、我不杀。”
虽然陆无涯最终没能救下自己,但莫易已经感到惊讶和一丝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