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樾做好了一桌子的粥饭,还去给陆青泽烧了一壶热水。
做完这些,他又去把浴室的热水器打开,提前为陆青泽烧上了洗澡水。
陆青泽坐在餐桌上,刚喝了半碗粥,听见浴室里响起两声轻快的提示音。一抬头,他就见楚樾轻飘飘地走了出来。
“你干嘛去了?”陆青泽问他。
“给您烧洗澡水。”楚樾回答。
陆青泽瞪大了下眼,难以置信地打量了他两下。
察觉到他投过来的讶异目光,楚樾停下脚步,望向他:“怎么了?”
“没。”陆青泽端起碗喝了口粥,“有点不习惯。我还是觉得你仍是两千年前的人,没想到连热水器都会开。”
楚樾笑了声,语气无可奈何:“殿下说笑了,好歹臣也是一年一年在这世上活到了今日。即使成了个厉鬼,可也是在这世上一天天活过来的。手机也好电脑也好,热水器这类东西自然都是熟知的。今早,不也是用那些现代的厨具为殿下做了粥饭吗。”
这么一说也是。
陆青泽又问他:“说起来,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殿下请说。”
“你为何成了厉鬼了?”
“……”
楚樾沉默了。
陆青泽还在端着碗喝粥,眼睛却灼灼地盯着他,审视的目光跟两把刀子似的直勾勾地射向楚樾的脸。
陆青泽在等他的答案。
那目光如芒在背,楚樾知道,陆青泽非要他这一个答案。
楚樾都已经沉默了一下,陆青泽肯定看出了他的为难。可他却没有松口给他个台阶,那就是在逼他说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楚樾不说,陆青泽能这么坐着盯他好几个小时,甚至能活活把他给盯个窟窿出来。
太子祁昭就这样。
沉默地和陆青泽僵持了会儿,那审视的目光始终没有被收回。
楚樾向来对他没什么办法,只好乖乖回答:“殿下,这也是两千年前的事儿了,殿下没必要知道。”
他又不愿说。
陆青泽有些不太高兴:“你怎么什么都不愿跟我说?”
“并非不愿说,”楚樾说,“只是殿下,这些都只是两千年前的事情。殿下此生命数极好,本应平安喜乐一生,不该和这些事有所牵扯。”
“我此次找到殿下,也是想替殿下把这些前朝余孽收拾干净。都是过去的事,已和殿下此生无关,也不该有关,殿下不必介怀,也不必知道太多。尽是些打打杀杀的破事儿,知道了也只是会徒增伤恼罢了。”
楚樾微微颔首,向他低头敛眸,一脸诚恳。
陆青泽无话可说。
他察觉到了楚樾的固执,知道再怎么说都没有用。于是他沉默地继续喝起了粥,收起了审视的目光,没有再说一个字。
楚樾想瞒着他。
吃完饭洗完澡,喝了一杯温水,陆青泽换上睡衣,一脑袋栽倒在床上,很轻易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卧室的灯已经关上,陆青泽仰面躺倒在枕头上,和卧室的天花板在一片黑暗里大眼瞪小眼。
虽然才短短一天接触,但陆青泽太熟悉楚樾了,他很轻易地就能感觉出来很多东西。
很明显的是,楚樾想瞒着他。
他虽说知道陆青泽就是太子祁昭,也认死了这件事,并没觉得他前世今生是两个人,但他也不愿意让陆青泽接触太多。
他知道他是,可他又觉得人已经转世轮回,和这些前世都没什么关系。
所以他不说,不让陆青泽知道太多。他只想自己帮他了结这一切,然后就立刻离开,从陆青泽的生活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好好自己过完这辈子。
并且,虽说他没明说,话里话间也好像并没这个意思,但陆青泽能觉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