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人?!”吴优的声音充满惊喜,匆忙去找县衙中的衙役去了。
他倒是没指望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能彻底解决这件事,但总比他如今左支右绌来得好些。
衙役搬来梯子放在墙头边上,季冠灼这才爬了下来。
最后两步,吴优忙殷切地上来搀他:“季大人,您被特派过来,可是皇上有何指示啊?”
季冠灼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吴优头上还顶着包扎的细布,眼睛下满是青黑,看起来格外憔悴。
加之脸上写满殷勤,哪里像是县丞?
“皇上派我来处理均田制一事,不过在此之前,我想了解一下乌乡的情况。”季冠灼说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吴优兴奋地苍蝇搓手,亦步亦趋地跟在季冠灼身后,“您想了解哪一方面的情况?我现在就跟您说。”
“咱们尽快了解完,尽快把这件事处理了,我好给皇上一个交代。”
季冠灼走进府衙,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下,这才说道:“我想看看乌乡县志。”
吴优陪着笑点头:“也好也好,我现在就命人取来,一定让您了解得清清楚楚。”
县志很快便被取来,季冠灼仔细地看其上的记载。
历史上,乌乡也曾被水淹没过两次。
不过这两次都并不严重,加上百姓不多,大多数百姓逃到屋顶,等水退却后,便又继续在这里生存,几乎不受什么影响。
只是乌乡的耕地几乎都在南侧,那里地势要低上不少。
到了夏日,一旦下雨,附近的水几乎都会汇集在那里,几乎会造成一米深的积水。
虽然过些日子也会退却,但一直泡在水里完全不见天日的庄稼都会被泡坏。
是以乌乡百姓很少靠种植为生。
“有没有想过,让乌乡百姓换个地方生活呢?”季冠灼一边看着县志,一边忍不住问道。
吴优越发愁眉苦脸道:“这个事情,下官也想过。只是这里的百姓在此地生活惯了,根本不愿意离开此处。”
除了乌乡以外,哪里不是良田呢?
可是这些百姓执着于此地,他也毫无办法。
季冠灼点点头表示明白。
人往往恋旧,又很难鼓起勇气做出改变。
哪怕如今乌乡的情况,百姓不过勉强混个温饱。
但倘若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他们还是会选择眼前的一切。
这就有些难办了。
“那如今的百姓如今靠什么谋生呢?”
吴优挠了挠头,这才道:“大多数都是靠着在乌乡水中捕鱼为生,不过也有些百姓会到外面去伐树。虽说做不到衣食无忧,但勉强混个温饱,还算可以。”
他到此任职也有几年,对乌乡的情况还算了解。
季冠灼摸了摸下巴,觉得有些头疼。
他才刚看过,乌乡以北不到十里,便是昼河。
昼河是沧月境内最大的河流,长度和水量都遥遥领先。
雨季时,昼河之水猛涨,往往会淹没河边流经的区域。
乌乡离昼河并不算近,若是平常年份,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倘若遇到丰水年,又恰逢降雨集中,昼河便很有可能会改道。
改道一事,季冠灼说不太准。历史上昼河的确有过几次改道,但原因不一而足。
想要以此说服乌乡百姓,他也并不觉得有所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