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敛眉沉默的南桑:“你若是听她的插手了,你就再也变不回从前的南桑了。”
景深手指轻触,挑起了南桑的下巴,盯着她,声音带着轻哄的意味:“你会面目全非到下了黄泉,你外公、舅舅、母亲也认不出半点。”
南桑漆黑的瞳孔里安安静静的,她毫无波澜的说:“我早就不是从前的南桑了。”
南桑说:“我的哥哥,死在了我十八岁那年,南桑……同尔。”
从前的南桑是什么样呢?
有爱吃肉和喝酒的外公,有满嘴脏话,总是呲着个大牙笑的舅舅,有不喜欢吃饭,总是有点忧郁的母亲,有……沉默内敛却很温柔的哥哥。
他们都很爱她。
可是……不见了。
他们不见了,南桑的家也不见了。
南桑便跟着也不见了。
景深盯着她,嘴巴蠕动半响,“意思是,你一定会插手。”
“是。”南桑平静道:“你呢,你会插手吗?”
景深默默的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轻声说:“会。”
南桑笑了,眉眼弯弯的,很平和的说:“为了南初?”
景深不答。
但南桑却知道,就是如此。
她把景深的手拨开,脱掉他的大衣丢在地面,弯腰捡起病号服穿上,接着套上大衣,把头发捋出来,手背后再度看向景深:“你和南初怎么样了?”
景深说:“我倆没事。”
“她不怪你?”
景深恩了一声。
“南镇呢?”
景深不答。
南桑再问:“你是不是早就想要刘呈翔城西的地盘?”
景深手握城东、城北和城南。
唯独城西,在刘呈翔的手里。
景深再度点了根烟,恩了一声。
南桑点了点头:“所以你在婚礼上抛下南初,说是为了我,其实也可以说成是为了看看刘呈翔到底如何,若是真的出事了的话,可以抢占先机,第一时间拿下他的地盘?”
景深掀眼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南桑接着说:“南家出事,你之前不插手,是因为笃定杨浅为了报复我,不会伤南家人的性命,而且……南家出事其实也挺好,你可以分一杯羹,老丈人是老丈人的,你的是你的。”
盘子就这么大。
你丢了一块,自然有人捡。
杨浅不从商,只干地下的买卖。
南家丢下的东西,谁能拿走是谁的。
景深依旧沉默。
沉默在南桑眼里相当于默认。
她再度点了点头,“所以,你再一次为南初抛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