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宋大人重病,微臣暂时接管丞相一职,心中所思所想,也是为百姓谋福祉。”他沉吟片刻,才道,“如今扶京之中的确也有不少大夫,但医术精者少之,像是孙大人那般精通的,更是少之又少。如今扶京中境况还好,百姓生病不多,许多小病,忍一忍便也罢了。可若是哪日出现了疫病疾病,只有这些大夫,怕是不太够用。”
“微臣想着,能不能在扶京中办一个医学舍,让孙大人他们出面教导学生。”
“自愿拿钱给学舍的,自是可以耐心雕琢。若是有些人拿不出那么多钱,却又也想学些医技傍身的,可以命他们学成之后,到不同地方做官医,上任几年,再放他们自由。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他说着,小心抬头去瞧师从烨脸色。
“季大人何必这么小心。”师从烨撩起眼皮看向季冠灼,语气淡淡。
先前刚入宫之时,也不是如此。
还胆大包天到敢在他的尚书房……
“来问皇上要钱,自然是心虚。”季冠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事实上,还有一点,他没说,自是也说不得。
老祖宗派遣暗卫跟着他,怕是对他的来处有所怀疑。他虽说自认还算比较了解老祖宗的脾性,知道老祖宗并非肆意嗜杀之人,但,万一呢。
万一老祖宗知道他是异界之人,打定主意要送他上西天,他又该如何是好?
毕竟,现代的许多技术,拿到这个时代来,都像是妖言惑众。
师从烨轻轻地敲了敲桌面,淡淡地道:“此法甚可,但还需些时日。在此之前,可叫太医院中的太医先带上两个徒弟,学些基础的。日后若是建了医学舍,也可替他们分摊些压力。”
季冠灼见师从烨松了口,微微松一口气。
他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回过神来,便觉察到师从烨一双泛着寒光的眸子似乎落在了他的后颈。
兔毛的领子隔开师从烨如有实质的目光,却也叫季冠灼的汗水微湿脊背。
“朕和季爱卿的病症,可有根治之法?”师从烨的喉结滚动一下,道。
季冠灼Omega当得不够熟练,此刻,空气中好似隐隐又浮动着木樨香气。
因为过于浅淡,不过分显得甜腻,但也让人很难忽略。
“这个……”季冠灼犹豫半晌,这才说道,“微臣身为坤泽,只要剜去颈后这块肉,还是能解决一些的。”
不过以沧月如今的医疗水平,真的剜去他的腺体,他恐怕也很难成活了。
“皇上身为乾元,确实无根治之法。不过只要微臣还活着一天,皇上的燎原之症,微臣都会替皇上缓解,还请皇上放心。”
季冠灼一派真诚,却也只换来师从烨不轻不淡的一声冷哼。
他倒是会想,如此这般,自己岂不是只能依靠他而活?
可不知为何,帝王策教给他的,他应该把这个手握他此生最大把柄之人杀死。
但他心底却浮现起了几分微不可察的欣喜。
半晌,他听到季冠灼的声音响起:“皇上,微臣还有许多政事处理,先行告退了。”
走出御书房时,陡然一阵冷风吹来,将季冠灼浑身上下吹得冷透。
颈后的汗水好似一瞬便凝结成冰。
季冠灼搓了搓手心,在寒风里打了个哆嗦,匆忙往冷翠阁中赶去。
政事上手之后,季冠灼倒是也做得有模有样,虽说仍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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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事情太多了,加之季冠灼刚刚上手,处理起来也不很熟练。
况且那日去见师从烨,不知是不是吹了寒风,这几日季冠灼一直在咳嗽。
加之熬夜看公文,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这几日临近年关,各地府衙中积压的事务极多,便是连朝中也不意外。
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早朝都显得来去匆匆,紧急之事简单讨论过后,便匆忙结束。
季冠灼亦是叫来太医看过两次,但都没能止住他的咳症。
最后还是孙国辅来给他开了几剂药:“季大人这般熬下去,身子受不住,风寒之症加重是必然的。更何况,这冷翠阁地势高,四处又无遮挡的地方,你不打算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