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说了你也不懂,还是老老实实的吃饭,锻炼,早点恢复,早点给我滚蛋。”吴红英笑着打了个哈哈。
对于这位自称百谷院门人,却至今只是隐身于这偏僻山野中的神秘女子,福生一直都谨小慎微的和她相处着。
每个人都会有秘密,也都有些不便也无需说与他人讲的事情。
就像他身上背负着紫府道宗和地府的血债。就像尹仲那欲要寻求他人帮助的目的。就像,这位打从一开始就行迹古怪但又有货真价实医术和见识的神秘女子。
晚餐过后,照例,由福生去洗盘子。
建在此处的唯一一口井就放在后院,每到夜晚,来到这处井前,抬头都能望见月亮。
后院最里间的那间屋子里仍是黑漆漆的,不似有生人的痕迹。
吴红英端着蜡烛,她向着正在打水的福生打了个招呼。夜晚山里的空气很是清凉,已是入暑,山中多虫豸。
舀了瓢沁凉的井水浇在脚上,那双竹鞋上围着的蚊虫被突如其来的大水冲的四散逃去。
忙着将碟碗清洗干净,抽空看了眼那后院小屋,里面,灯烛晦暗。
每晚入睡前,吴红英都要去那间屋子待上一会儿,福生猜想,那屋中之人或许对这位神医来说非常重要。
他坐在井边,听着耳畔丝丝缕缕的虫鸣,默默于身体里运转起修行道法。
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福生略做回头,见夜色下,吴红英款款走来,遂起身迎道“神医。”
吴红英点了下头,今晚她似乎和往常有所不太一样,身上换了件轻薄的素色麻衣,头上还是那支木钗只简单把头发挽了个结。
月光下,二人往院外森林处行去。
吴红英作为医师,向来不缺能驱虫的办法,伴随她左右的福生闻到空中有股淡淡的香味,虽然他并不清楚那具体有哪些药方配置,但环绕在他们四周的飞虫好似真就避之不及。
走上了那竹桥,福生啧啧称奇道“这木工手艺甚是精巧?听闻您曾在京都求学过?”
吴红英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她随意道“学过一些个鲁班术,我在百谷院时,所学颇杂,你知道的,当医师除了医学药理要记还得通晓风水阴阳,有时候碰到一些个不讲理的需以拳脚劝服。”说到这儿,她笑着举了举拳头。
福生觉得有趣,于是又问“你还会些阴阳术?”
吴红英点点头,表情自若道“那是,我不光会而且还颇有些造诣,要不要给你算算?”
对此,福生只是摇头,他话题引回了先前医术上,问“素闻百谷院中有醒世惊言,其金谷之论尤为外人道栽。言: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默默听完福生叙述,莲步轻移的吴红英解释道“阴阳谐和,命数有定。此言为先祖问天师岐伯,问古人百岁尚且自若,然今人年岁不过半百,行僵就木。”
福生点点头,他答“祸因骄奢淫逸,耗真竭精之过?”
吴红英即不点头称是,也未摇头做否,她用另一种方式解释道“人身五脏如天地,需知百病生于气。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故而,生生之谓易。”
“了然”福生拱了拱手,二人行到小径边缘处,再往里,便见谷中黄绿,俨然毒雾。
至此,便只能回头。
吴红英看向福生,她脸上带着些好奇,问“福生,你说过自己是紫府道宗的弟子?”
福生点点头,称“是”
吴红英撇了撇嘴,又问“那你可知如何能解那天师印结?”
闻言,福生倒是有些疑惑,他上下打量了眼,面前女子,吴红英却啧了下嘴,她眉眼微微瘪,表情似好笑又无奈道“自不是我。”
福生奇怪道“天师印结乃是天师府的奇术之一,寻常倒也不会对人随意施展,可是你有朋友惹了什么麻烦?”
话已至此,见酝酿的差不多了,吴红英这才老实的交待道“不瞒你说,后院住着的是我一至交好友,可惜于江湖路上被天师府一奇怪道士盯上,如今我朋友她症状古怪,而其体内又被种下印记,在此,我恳请阁下能出手帮忙。”
难得见这有些欢脱的女子,竟正儿八经的老实低头行礼。福生将她托起,表情郑重道“在下愿意一试”
吴红英听罢,脸上浮现出喜色。二人,又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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