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么个反感的思维定式,嘉靖就开始来将钦天监与翰林院两份报告做对比。
方法倒也简单,就是在翰林院的奏章中找钦天监里提到的事情,看能否印证。
又在钦天监的奏章里找翰林院提到的事情,看能否印证。
两相比较,自然就一目了然了。
当然,嘉靖也不是要全都一一核对,他现在主要是核对几个典型明君与昏君事情的事情。
首先就是汉灵帝前后、唐太宗前后。
这一对比,果然有猫腻。
因为大量明君时期的天灾,在翰林院这边都被掩盖了。
嘉靖登时就青筋暴露。
这就是文人的春秋笔法、微言大义吗?
想到这里,嘉靖望着门外有些后拍。
如果泰西诸国是神权挤占皇权,那中原王朝岂不是儒权挤占皇权。
而且现在也只能他们儒家自己解释经典,皇权无能为力。
儒家之下世家延续前年不知凡几,而皇权就没有超过300年的。
意识到这里,嘉靖哪怕天天修仙,也深深的无力感。
历史似乎被这帮儒教徒牵着成了一个治乱循环。
皇室就是这个循环里面的出头的椽子必然先烂,躲在椽子后面的世家则安度前年。
越想整个人越阴郁。
阴郁的原因很简单,在嘉靖的传统信念中,从来只有皇帝拿文臣当枪使得,却没想到,一旦拉长时间,其实一直是世家拿皇权当枪使。
这让嘉靖一直以来自以为高明的调理阴阳显得跟跳梁小丑一般。
“吕芳,你亲自去藏书室核对一下。
要快”嘉靖把自己圈的几个对不上的地方,让吕芳再去核对一番。
虽然内心早已接受钦天监的说法,但知道前途艰难的嘉靖还是相当的为难。
因为他老了,御极四十年了,已经是大明掌权最久的皇帝了,天不假年,实在难以保证新政成果了。
另一个是他的老伙计、奶兄弟早就死了。
要是能投胎都已经两三岁了。
这天下,要不是有之前那奶兄弟陆柄留下的那么多忠心耿耿的锦衣卫,嘉靖这皇位并不好做。
而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不过是勋贵调任,难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