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宴那日送颜桑回去,什么承诺都没有给她留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该得到什么答案。
颜桑也没问他,两人的关系究竟何去何从。
只在季清宴送她到家门口要离开时,握住季清宴的手,放在自己有着细微弧度的小腹上。
微微的凸起,如同小坡似的顶着季清宴的掌心,明明隔着衣裳,季清宴却觉得自己在发烫发热。
说不清楚是掌心,还是自己的心,季清宴只知道,从最开始对这个孩子的抵触,再到现在,他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尽管,是个意外。
让季清宴犹豫不决的是自己和颜桑的关系,他现在对颜桑的感情中,愧疚占据百分之八十。
这几天,季清宴迟疑又痛苦不甘,他怎么就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直到他看到苏婉宁和傅询的这张照片,季清宴终于明白让自己困惑迷茫的是什么。
他恍若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一个人站在后面,看着二叔陪着蛮蛮玩。
蛮蛮叫他,他却因为姚芹和季凛说的诸多话,不敢接近二叔和蛮蛮,久而久之,蛮蛮也不再唤他做游戏。
小时候,他走不进去,长大以后,他们之间,自己还是无法插足。
傅询和苏婉宁之间,是旁人用肉眼便可以看出的,他们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
季清宴只觉得傅询看向苏婉宁的眼神,格外熟悉,原来是喜欢。
他的二叔,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了蛮蛮,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
季清宴苦笑几声,擦干自己眼角沁出的泪,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
恰好碰上小心端着补汤送过来的姚芹,她看着憔悴不堪的季清宴,心疼中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儿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呀?”
季清宴看她一眼,一言不发的下楼,他要去疗养院找老爷子。
姚芹看着连话都不愿意和她说的季清宴,心里又酸又涩,委屈的泪水直流。
她望着季清宴离开的清瘦背影,心里恨恨的想,都是颜桑那个贱人,才害的他们母子俩关系变得如此差。
又埋怨季清宴,母子俩能有什么隔夜仇,为了个不值钱的外人,竟要生疏至此。
季清宴很快见到了季老爷子,他到的时候,季老爷子正和人打羽毛球。
两个加起来超过百岁一大截的老人,拄着拐杖,在打羽毛球。
远离季家,住在疗养院的季老爷子,看着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季清宴愣怔的时候,季老爷子已经朝他走了过来,“想明白了。”
季清宴点点头,他告诉老爷子,“想明白了。”
“爷爷,我娶颜桑。”
季老爷子叹了口气,“感情的事不是儿戏,结婚更是一辈子的事,你决定了我也不反对。”
他话音一转,看着眼前还算年轻的孙子,语气重了重。
“但我得告诉你,你要是决定娶人家了,你就得对人家负责,别再惦念其他。”
“你要知道,你不仅要成为丈夫,还要成为父亲,要负起两份责任的。”
季老爷子看着季清宴,眼神严厉,“我不希望出自相残杀、兄弟阋墙这种戏码,都是一家人,日子总得过下去的,你能明白吗?”
季清宴何尝听不明白季老爷子的警告,可总有根刺,卡在他的喉咙里。
想尽办法也拔不出来的无奈、挫败感,如鲠在喉。
惦念什么,自然是不该惦记的东西,才会被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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