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廿二,晴,京城。
下了几日的雨至昨夜便停了,这会路上虽还有些许沉积雨水,可路面却被雨水冲刷得干净。
与往日一样热闹的街市,来来往往的人与车,清澈贯耳的吆喝,及糕果的鲜香。
天晴朗,风清凉。路上行人要比昨日走得悠哉,也少了伞与伞之间的碰撞,更无前些天的炎热。
而今是沈府到温府下聘之日,寻常热闹的京街上突多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响乐,自然是引来附近街道的所有人前来观看。
曹家。
曹姑娘曹汐一早便醒来,正坐院中乘凉,正要喝口茶,却听得外头传来鼓乐。
曹汐心猛的一怔,放下茶盏,连跑到侧门去看;管小门的小厮爱凑热闹,这会正好把门打开了来;女使几个急急追赶而上,可为时已晚,拦是拦不住了。
这一见双喜牌匾,又见马上乃沈家尊长,曹汐一下落起泪来,再是啜泣、再到闷声痛哭。
最后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伯怀哥哥。。。不要我了,当真,不要我了。。。”
许是气急,曹汐竟有些难以喘息,突又猛咳了起来,女使速速递来手帕,却见帕上落泪红。贴身女使芹儿是又心惊又心疼,连搀住曹汐:“姑娘!”
芹儿试着将曹汐拉走,可曹汐怎么也不听劝,这会颠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可外头的响乐任旧刺耳。
芹儿速速将小门关上,又怒扇了小厮,小厮吓得连跪在地上求饶。曹汐半眯着眼,望了一眼门后便昏迷过去。
苏月这会急急跑来,知道大事不妙,可最后还是晚了。只见几个女使背起曹汐便往房间跑去。苏月急急推了妈妈一把,道:“去,快去请郎中先生,快!”
苏月喘了口气,气急败坏的冲上去,当场给了所有女使各一巴掌,指着她们几个,手抖了抖,道:“昨日我便告诫过你们,今日定不能叫姑娘瞧见!你们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了不是!”
芹儿这会跑过来跪下,道:“君母,芹儿以为将姑娘带到后院便听不见看不见了。可未曾想,这外头的鼓乐声,还是传入了姑娘耳里。原来姑娘好好的,今早还让芹儿给泡了茶,可这一听,姑娘茶也不喝了,便急急跑了来,我们是拦也拦不住。”
苏月捂着脸落起泪来,见曹汐那虚弱惨白的脸,一时心如刀割般痛:“造孽,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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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若长的婚队行于京街中,只见队首不见队尾。围观者也越来越多,附近几条街的人纷纷往这边赶来;瞧着聘礼无数,行人纷纷指点,也不知是哪家姑娘有如此福气,婆家竟如今看重。
队伍扛夫一身湛蓝衣打扮,腰系红绳,抬轿的是穿红衣的;丫鬟各是粉衣戴红花,整整有百来人。
骑马在前的是沈侯爷与沈二侯爷,骑于后面的是沈家的两位叔公和两位伯公,以表对温家联姻的看重;往后还有轿两座,坐的是两位夫人,沈家尊长共记八人。